良久,项宝贵拿额头磕了一下冷知秋,磕得她不得不往后仰。
“你做什么?”她捂着微微痛的额头不满。
项宝贵扭回头继续走,一边嘻嘻笑。“磕磕看,看你是不是孙悟空变的大石头。”
“我倒真想变作大石头,看看你的力气大,还是猪八戒的力气大。”
“为夫这样俊的容貌,不需要和猪八戒比力气,就能折服了高小姐。”
“……”冷知秋先是被他的自信厚脸皮逗得咯叽咯叽的笑,突然脸色一沉,道:“你这容貌倒是真能把月宫嫦娥也折服了,那个琉国王妃分明就是喜欢和你站一起。”
“哇,站一起也不行吗?”项宝贵故意大惊小怪。
冷知秋发觉被他逗耍,忿忿然伸手,犹豫了一下,也去刮他的鼻子。凭什么他可以刮她鼻子?这会儿机会难得,优势难得,不刮回来就吃亏了。
被刮了鼻子的项宝贵心情很好,开心的哼起歌来。
“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冷知秋静静听着,心中一软,抱紧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古人说,两情若得久长,并不在朝朝暮暮。你若把我当妻子,我也愿意把你当夫君的。但愿你快些忙完你师父的事,不要再见那王妃了……我可以在家里等你,并无怨言。”
项宝贵停了哼唱,双眸亮亮的,突然加快脚步,不再说话。
冷知秋这次注意到,四周景物早已不是桃叶渡南边的集镇,不远处江水拍岸,大浪滔滔。
因为京城出了惠王闯宫、皇帝生死未卜的大事,城门封禁,桃叶渡盘查严苛,很多商船不敢逗留,早已闻风开走,江面上,只剩下琉国使船,还有前侧方一艘刷了天蓝与黑色双色漆的大商船。
因为那船的颜色特别,冷知秋忍不住惊叹:“之前怎么不曾留意到有这样的船?”
之前经过这艘船时,彼此都在接驳小船上生气呢,哪里顾得上看风景。
项宝贵想起来就忍不住皱眉,那个流浪剑客“青梅竹马”始终是个不愉快的疙瘩,看两人的确很熟稔,老夫老妻似的淡然相处,但又比不得他和她这样“亲密”,真是奇怪。
到了江边,张六和夏七都在,开着接驳的小船,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一路横跨江的路程,无人说话。
四更天的江面黑沉沉的,翻起的浪花却是雪白。小船如一叶浮萍。
冷知秋不由得抓紧项宝贵的手臂,紧张的坐直了背,想看又不敢看的一会儿睁开眼,一会儿又闭上。
好不容易到了那艘大商船上,顿时像回到了平地,她才松了口气。
可她一口气才刚松完,就被项宝贵拦腰抱起,送到了船头,这船头也没有护栏,光秃秃直面底下的江水滔滔,仿佛一个巨浪就能把人卷下江去,吓得她惊呼一声,翻侧过身就往他怀里钻。
“不要看,我要到里面去!”她抓着他的衣襟直发抖。
项宝贵哈哈大笑,这小女人真是个矛盾体,有的地方胆大无边,有的地方却又胆小如鼠,不管她哪样,他都觉得无比可爱。
“是你说要到里面去的哦。”似乎是开玩笑。
“嗯!”冷知秋毫不犹豫。
然而走着走着,那无法言说的喜爱,便转化成沸腾的热血。又要分别,总不能再期待在燕京偶遇……以后,是不是每次告别,都会一次比一次痛苦,但又一次比一次狂热放纵?
所以,他将她抱进了船楼二层那属于他的明阁,一进去便将她放下,箍紧她的细腰提起,埋头狠狠吻住柔嫩的唇瓣,从第一次的浅尝辄止,到第二次的孟浪厮磨,都没有这次这样凶狠的啃咬,那小小的薄唇经不起,一瞬间便绽开血珠,疼得她嘤咛抗议。
于是他又像猛狮看见了水边的小鱼,感叹那生命如此不同与娇弱,突然温柔了眉眼,轻轻舔去血珠,沙哑的声音问:“知秋,我可以拥有你吗?”
冷知秋茫然看着他魅惑的眼睛,嘴角的血迹如此妖魅,既让她紧张害怕,又让她惊叹他的美。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好看。
听不到回答,项宝贵有些不满和惶惑,犹豫了一下,问:“你和你的青梅竹马有没有这样亲吻过?”
“亲吻?”冷知秋怔怔重复这个词,是啊,原来,他们在做的事情,叫做亲吻。
可是这亲吻,和她以前的观念天差地别!
小时候,父母都曾亲吻过她。长大了,被自己的夫君亲吻,却原来根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