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下来。”他把受伤的手臂往外挪了挪,用纸巾把地上的血擦了擦,自己跑去浴间冲了下手臂,又找来湿毛巾把地上擦了干净,这才别扭地为自己上药。
“我来。”她拭了下泪,接过腆酒、红药水,棉球触碰伤口时,她呼了几口气,“疼吗?”
“心情怎么不好了?”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无比安心。
她给纱布扎了个结,“洗澡注意别碰到水,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下。”
“这是在赶我走吗?”
她叹气。
“我心情也不好,找不到你,过生日那天,一个人在公司休息室吃泡面,你连条祝福短信都没有。”
他的生日就是在商场遇到车欢欢的第二天,罗佳英和车欢欢那时定然是为他的生日精心挑选礼物。
她躺在医院里输液,心想何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你的人缘有那么差?”
“不是,是人不对。”
“少宁,”她拿开他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我从来没把离婚当儿戏,如果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吐出那两个字。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的完整,但是真的很难。原谅我的懦弱。”
“你仍然不愿相信我?”
“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存在,我不能假装看不见。”
“是我妈妈还是车欢欢,你把心里的话都明明白白讲出来。我不能割断和妈妈的血缘,以前急于换工作,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后面我不会再那样了。而车欢欢??????”
“都不是。”她不愿意深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不能轻易倒塌。
也许此刻他是在意她的,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呢?
当年,她爸和她妈也有过几年好时光,不然哪会有她。但天雷还是勾动了地火,还有罗佳英,无法逾越的障碍。
她不想让自己过得委屈。
他抬了下手臂,咝地发出抽气声。
“怎么了?”
“扯动了伤口。”
“快躺下,把手臂放平。”她紧张地起身,挪开沙发上的垫子。
他的眉紧蹙着,仿佛十份疼痛。她担心他发热,拭拭他的额头。
“我眯一会,就走,你忙你的。帮我把灯熄了,我还要去公司。”
她迟疑了下,把灯熄了。客厅里暗下来,只听到他忽浅忽深的呼吸。她找来一条薄毯,替他盖上。
洗了澡出来,他的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她默默看了他一会,进了书房。写完当天的日记,看看都十一点了,可是他睡得那么香,不忍叫醒,无言转身进了卧室。
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想看会书,不料,倦意袭来,她坐着就睡了。
“这样明天会落枕的,快躺下。”一只手臂垫在她身后,抱起她慢慢放平,接着,身边床一沉,她被揽进了一个怀抱。
“谁?”她惊醒过来,心突突地跳。
床头柜上的灯也熄了,什么都看不见。但即使闭着眼,她也能认出某个人的。
“你还没走?”手指触摸处,皆是滚烫的肌肤,他竟然只有下面穿了件内衣。
其实他不习惯这样睡,但那天走得干脆,连件睡衣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