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屋子中间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看着矜贵一尘不染却仿佛浑身沾着血光的男人陌生得令她战栗心悸。
岳钟眉头跳了又跳,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
有杀气。
他转身走出门,机智的给薄先生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顾南城抬起短发下的一张脸,淡淡的扫了一眼陆笙儿,视线停顿在岳钟的脸上,用没有波澜的声音道,“带笙儿回去。”
岳钟的脚步还没挪,陆笙儿就已经先出声了,“我没事,你不必顾虑我。”
岳钟看了看陆笙儿,又看了看顾南城,习惯性的扶了扶镜框,有些头疼,最后还是决定不作为,他是真的有点担心顾总没控制住过于凶残了。
p>至少有笙儿在,希望他会稍微收敛一点。
笔挺熨帖的西装裤下是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已然看似不轻不重的踩在之前被保镖踢到跪在地板上的司机的手腕上。
他的脸上除了冷漠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我没那么多的耐性,也不会跟你讲人—权,你如果说的废话太多,今天运气好可能就残了,运气不好,也可能死了。”
陆笙儿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想上前,身边的岳钟一把挡住,压低声音道,“让他问吧,问不出来他不会罢休的。”
跟自己女人吵架闹到离家出走,结果出门就遇到變態,他估计是要疯了。
压根没看出他用了力,可是那一下踩下去那司机整个立刻就惨叫出声,力用得猛不如用得巧,岳钟是个斯文人,看着实在是觉得……
顾南城垂着头,望着地上因为惨痛而面目狰狞的男人,淡淡的问道,“昨天早晨上你车的女人去哪儿了?”
那司机不知道是只顾着疼,还是硬气不愿意回答,一直惨叫不回答。
然后屋子里的其他都就听到骨头生生断裂的声音。
陆笙儿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轻描淡写随随便便就踩断一个人手骨的男人,他表情半点波动都没有,好像他就只是不小心的踩断了一根树枝。
她是知道这个看似温和儒雅的男人骨子里多多少少是藏着这么血腥而暴力的一面的,在他们在美国唯一算作是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
说是在一起,其实跟寻常的情侣差别很大。
她很忙,忙着念书,从头开始学表演,忙着拿学位证。
可他更忙,忙着学经商,忙着公司的事情。
所以即便他们是邻居住着最近的公寓,一天碰面的机会都不多。
但即使如此,他也仍旧每个时间会抽一个下午出来锻炼身体,甚至有段时间混迹拳击场。
顾南城英俊没有瑕疵的脸除了面沉如水的戾气,再没有其他的内容,他撤了腿,又不紧不慢的绕到了另一边,“想起来了吗?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司机在地上痛得打滚,抽着虚弱的口气断断续续的道,“我没把她怎么样……她到地方我就放她下车了。”
满头是大汗,不断的从额头上滚落。
男人接着心平气和的问道,“在哪里下车?”
“真的不记得了……”
然后那只穿着皮鞋的脚再度踩了上去,他甚至没换地方,依然是手骨断裂的那处。
岳钟觉得他简直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昨天下的雨太大……我又困得厉害……没看清那是哪里……”
“啊……”
惨叫声刺激着神经,陆笙儿的心砰砰砰的跳着,那男人熟悉的面庞陌生的气息让她几乎接受不了,想也不想的冲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够了……南城,你别这样……”
顾南城始终低着头顶着地上那张脸,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淡淡的道,“笙儿,你让开。”
“不行……真的够了南城,你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等锦墨过来再……啊。”
他其实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不过平淡的面容下盛怒得完全控制不住力道,紧绷的神经条件发射的甩了一下,陆笙儿就猝不及防的被甩出去了。
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是茶几,她的手肘重重的撞到了上面。
剧痛蔓延,她痛得低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