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叶昭当先走出,花姬急忙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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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丝丝家住在大杂院的东厢,三间屋,中间一间住的是哥哥和两个弟弟,左边一间住父母,朱丝丝住在右间,她尚有两个姐姐,均已出嫁,二姐却是在去年得了重病去世,大姐是家里老大,三十多快四十的样子,嫁到了佛山,丈夫是手工匠人,生活好似还不错。
听闻朱丝丝的两个弟弟都在上国立小学,叶昭肃然起敬,也怨不得她节俭,这可真是一个人挑起整个家了,而且现今弟弟只是读小学,花费尚少,想来她也准备存钱供弟弟读下去,最起码会读到中等教育吧?
整个大杂院只用院中一处灶台,朱老爹这谢媒请吃排骨自也少不了大杂院的其余几家,一起打打牙祭,说起来现今生活虽贫苦,但左邻右舍的关系可是比后世好了百倍。
叶昭和花姬进院的时候恰好朱丝丝拎了两桶水来,身后两个弟弟则用小扁担两人抬了一桶,自是从不远处的自来水水龙头处拎来的,现今广州自来水厂乃是官家买卖,有郡王府的严令,利极薄,只是维持水厂开支,以各销售点的水桶计费,十桶水一文钱,凭水票供应。
叶昭自不会去帮忙,倒是花姬怯怯的去接朱丝丝手里的水桶,被朱丝丝笑着婉拒,当然少不得狠狠瞪叶昭几眼。
院里摆上了好几张低矮的木桌,热气腾腾的粉炖肉一桌一碗,然后就是熬白菜、土豆片等农家最常吃的蔬菜,此外还有花生米、干炸辣子等几碟小菜。
大杂院的几大家子挤的木桌满腾腾的,叶昭和朱老爹、朱大哥以及几家的尊长坐了一桌,旁的桌有没有小板凳,直接蹲着吃的。眼见朱丝丝拉着花姬坐到女孩们的桌上,叶昭就有些挠头,估计少不得说自己坏话。
花姬却是认生的很,不一会儿,竟然搬着小板凳偷偷坐到了叶昭身后,对于朱丝丝和几个姐姐的热情,几个小妹妹的吵闹,她显然极不习惯。
朱丝丝无奈的走过来,问道:“花姬,怎么了?”几个岁数大的女孩儿都喜欢花姬的不得了,哪见过这么精致的小美人儿,都恨不得搂在怀里亲上几口,但人家衣饰漂亮整洁,一看就是城里大户出身,自不好拿自己摸惯土疙瘩的手去摸这瓷器似的小美女。
叶昭倒是正跟朱老爹碰杯呢,热热闹闹的氛围,令人心里都热乎乎的,叶昭正大声道:“老伯,干了啊,干了!”若说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找到前世拼酒的感觉。
突然听到朱丝丝说话,回头才见到怯怯的坐在自己身后的花姬,摇摇头:“你又说什么了?别老欺负小孩子不行?”
朱丝丝鼻子差点气歪了,瞪着俏目道:“到底是我欺负她还是你欺负她?”
“丝丝!”朱老爹皱起了眉头:“没你这样跟客人说话的,不像话,快点陪个不是。”
朱丝丝虽然极为孝顺,但要说给叶昭赔不是,那死也不肯,咬着嘴唇不说话,黑色制服下,娇美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显然气愤的很。
朱老爹可就有些上火,张嘴就要训斥女儿,叶昭见势不妙,就笑道:“算了算了,朱巡长和我有些误会,不妨的。”
一位姓张的老头也笑道:“三哥,你可得对丝丝好点,要是我有这么个能干的女儿啊,我可一句都舍不得骂。”
朱丝丝的大哥也忙劝父亲,又对朱丝丝使个眼色,“给叶先生倒杯酒,就算赔不是了。”
叶昭连说不用,其实是真不想用,没见朱丝丝的俏目都要杀人了么,可朱老爹和朱大哥一个劲儿的说,哪用得着他不用?
朱丝丝更觉得他装模作样,恨得都想暴打他一顿,板着俏脸给叶昭倒了杯酒,瞪了叶昭一眼,转身气呼呼的去了。
“花姬,坐我旁边吧。”叶昭向旁边挪了挪,就这主桌坐的稀疏。
朱老爹几个老头目目相觑,但叶昭气派不比常人,很明显城里的富家子弟,几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挪了挪位子,给花姬腾出个空位。
花姬怯怯的坐了,叶昭就夹给她一块骨头,笑道:“多吃点肉,正发育呢。”
几个老头更是无语,朱大哥却脸红的很,头也不敢抬,自是没跟这般精致的美女同桌坐过。
这席酒喝得昏天黑地,登上马车的时候叶昭微醺,朱老爹等人都送了出来,却见朱丝丝又在花姬耳边说了几句,叶昭好笑,怎么着呀,就这么见不得自己日子滋润?
等花姬上了车,马车启动,叶昭问道:“朱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花姬小声道:“她说,她说刚才不是生我的气,她很喜欢我,说以后有机会带我去玩。”
叶昭点点头。
花姬突然道:“朱姐姐,人挺好的,她要不和叶大哥吵架,我就喜欢她了。”
叶昭笑道:“现在你也可以喜欢她啊,一龘码是一龘码,她人确实不错。”
花姬轻轻摇了摇头,没吱声。
现在她穿着橘黄小风衣,露出黄格子棉袜裹着的纤细美腿,配上精致绣花鞋,怯怯的小坐姿,清纯可爱,难以言表。
叶昭看了她两眼,心里未免有些异样,摇摇头,心说自己可真是越来越不成话了。
这念头甫起,突听外面骏马一声长嘶,随即车厢就猛地打横,猝不及防,叶昭身子左倾,后背撞上车板,花姬却也惊呼一声,摔入了叶昭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