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虎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还笑呵呵地问:“仲良哥,你咋知道地底下有尸体?”
纪仲良说:“我不但知道地底下有尸体,而且知道这具尸体与顺生小兄弟有着不浅的关系。”
我的心咯噔一跳,感觉纪仲良的那双笑眼就像一把锋利的钩子,能一点一点地把我心底的秘密全都钩出来。纪仲良似乎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假如他露出马脚,以我和佟虎现在的交情,让他命令他的弟兄干掉纪仲良,也不是不可以的事,纪仲良再厉害,也只是精通玄学,能对付鬼怪,对付人却不一定有本事。
纪仲良似乎再次看出我心底的想法,开口说:“顺生小兄弟,你可别紧张,我并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而是你和佟虎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犹如半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我不记得自己告诉你什么事情。”
佟虎也不解地说:“我一直躺在床上,更没跟你说过什么啊。”
纪仲良神秘的笑了笑:“想告诉别人一个讯息,不一定要通过嘴巴,言行举止也可以传递讯息。比如佟虎平白无故在宅子的后花园修个坟,这不就是表示宅子地底下有尸体吗,而且你和佟虎差点被姚红梅害了,这姚红梅被封魂阵折磨,又不远千里穿过传送阵,能显露身形已是极限,根本没能力害人,就连附在活人身上的本事也没有,只能附在尸体上,才会具备害人的能力。当顺生进入宅子,接近新坟的时候,脸上明显流露出伤感,说明地底下的尸体与顺生肯定有关系。”
听完纪仲良的推理后,我还是受了惊吓,没想到他的观察力竟然如此细致,而且推理能力也很强,这与他大大咧咧的外在形象完全不符合。我终于相信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心里的戒备消散不少,但也没完全消散,我对纪仲良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误会。”
纪仲良摇了摇头:“没关系,咱们相识不到两天,对我有点防备是正常的,有些事情你们不说,可佟虎受伤的事情,你们应该可以说吧。”
佟虎有伤在身,不好多讲话,我便将前些日子发生的凶险事情一五一十地细说出来,纪仲良听的很认真,最后为佟虎竖起大拇指:“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勇气,佩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佟虎得到夸奖,整个人都上了天,浑然忘了自己还受着伤,手掌一拍桌子吹嘘起来:“这算什么,老子连刀山都上过,火海都下过,这点阵势还唬不住我,等老子把伤养好了,立马找他报仇去,这老王八趁老子受伤的时候,带人砸了老子不少场子。”
难怪今晚有一些老板一样的人物出现在这里,都是愁眉苦脸的,原来是场子被砸,来找佟虎撑腰。佟虎这时候必须起床应付,不能让人知道他受着重伤,否则这些老板可能会投靠雷豹,进一步壮大雷豹的势力,涨雷豹的气势。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吃完饭后,仆人又端来茶点,所以就一直聊下去。我把秦书记的事情也同纪仲良讲了,纪仲良说:“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我说:“不确定,只是猜测,秦书记整个人都很怪异,根本不像个正常人,你要是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秦书记?”
若是秦书记真的有猫腻,纪仲良肯定能看出来。可是纪仲良连连摆手,笑着说:“我才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去找秦书记,然后被雷豹的人给堵了,肯定是秦书记打电话通风报信,所以雷豹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准时拦截在你们回去的路上。”
我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佟虎不是拍了顾勋暗中保护我们吗,怎么顾勋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佟虎说:“顾勋今早还来看我,他以为咱们快到家门口就没事了,所以早早地撤了眼线,他知道这件事后,昨天晚上就带人去踢了雷豹好几个场子泄气。”
佟虎这次出事,主要责任在于顾勋,没想到佟虎还这么为顾勋辩护,看来他是真的拿顾勋当兄弟。
纪仲良打了个哈欠:“忙活一天,困了,我先回房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出发去槐村。”说完,纪仲良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我和佟虎也各自回房休息。
……
天亮,我起床洗嗽,准备吃饭。这时一个仆人过来对我说:“古先生,邮差给你送来一件东西,但要亲自交给你,就在门口,需要你亲自去领。”
“邮差?”
我认识的人基本死了,难道是爷爷或者灵儿给我寄的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来到庄园门口,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容貌。
看门的大爷打开大门,这人就双手递出一份文件,用很低沉的嗓音说:“先生,你的邮件。”
我说:“什么邮件,为什么非得我亲自领?”
邮差还没说话,我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有股邪气,原来是些邪魔外道的人出来作祟。”
我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是纪仲良,他就在我身后不到三米之外,我都没发觉他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也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心。”
纪仲良一声大吼,令我回过神来。
我瞧见邮差手中文件下露出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他终于抬起头来,露出漆黑色的双眼,脸上带着狰狞之色,将匕首朝我的胸口狠狠刺来。
我与邮差只有一米之隔,避开匕首的难度很大。
而此时,匕首的锋锐距离我的心脏部位仅有咫尺那么短。
看来我要死了,都怪自己大意,其实早就该发现邮差的问题,只是没太在意,还以为这是爷爷或者灵儿给我寄来的信件。
叮叮叮……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响起纪仲良的铜铃声,匕首在即将插入我胸口的位置停下来,只见邮差的脸色由狰狞慢慢变作呆滞,眼里的漆黑色逐渐变淡,恢复成正常人的眼珠子,只是眼里一点神采都没有,这人应该是个死人。
邮差身体一软,躺倒在地面上,匕首和邮件掉在一边。
我打开邮件,里面是空的。纪仲良收起铜铃,走过来扒开邮差的衣服,在胸口的地方发现一块暗黑色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