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站在海岸边上的言湘庭,言谈举止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发号施令,听到的人,无一不照办。
看那个情形,好似他接手言家之事,已成定局。
苏薇的眼眸里有略略的担心,言湘庭越是强大,她便越担心他还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破坏她和沈凉墨的感情。
她猜想,言湘庭之所以对她如此疯狂爱慕,大约是他年纪尚小的时候,所得温暖有限,母亲也是疾病缠身,难以兼顾他。
而苏母却对他,倾注了慈母般的爱意,为他治病养身体,将他送到言家。
在言家之后,他的境况更加艰难,千万危险之中,求得一席生存之地,他内心里唯一的温暖和光芒,恐怕就是小的时候,依偎在苏薇母亲怀抱里时候所获得的。
苏薇也知道,自己和母亲长得有七分相似。
而言湘庭在狼群里长大,有着于类似野兽认人的本性,根本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气味以及一切其他的特征,来感知哪些人是属于他可以亲近的。
无疑,苏薇身上带着的和母亲相似的特征,才是让言湘庭疯狂的根本原因。
苏薇想通这一点,觉得细微放心了些,至少言湘庭对她的感觉,跟爱情差别甚大。
而她又担心言湘庭总是走不过去,以后强大了反倒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她只好焦急地看着海岸线边的动静。
海岸线上,因为言湘庭的到来,事态很快便控制住了。
落水的人因为都在近海,救援又及时,全部被捞了上来,一个个的如落汤鸡一般的,冷得发抖,可是在言湘庭面前,谁也不敢抱怨什么。
简书云也被人带了下来,她眼眸发红,来到了言湘庭的身边,说道:“庭儿,你不必为了我大动干戈……”
“你也配?”言湘庭一句话将她全部堵了回去。
简书云心口蓦然一疼,她宁愿儿子不认她,也好过儿子这般直言的打击。
但是那是她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她怪不了任何人。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简书云双目含泪,静默地站在言湘庭的眼前。
言湘庭再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对身后的人说道:“将所有事务全部接管下来,一切重要事情,由我过目!”
“庭儿你……”简书云也感觉到事态不对,出言想要阻止。
她根本不求自己的儿子卷入争权夺利的斗争之中,她只希望他能过得安好便罢了。
如果她想要富贵繁花的生活,想儿子获取至高无上的权利,她当初又何必冒死做出那样的选择,母子俩天各一方?
她内心揪扯得难受,可是言湘庭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且,简书云说的话,言湘庭也未必肯听。
他从未听过任何人的话,除了苏薇。
他安排着人处理各项事务,俨然言家全部在他的统治之下。
简书云只是越来越心惊……
突然,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大的呵斥:“逆子,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还不给我跪下!”
言浩瀚的声音传来,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但是隔得近的人会发现,他脸上的苍老多了几分。
这几个月来,言西城出事,让这个言家已经不管事的老太爷,气得怒火攻心,不得不亲自出面来压阵。
谁知道现在言西城才好了没有多久,言湘庭又闹出这般的事情来。
不管怎么说,这言家家主的位置,也不可能轮到言湘庭来做。
言湘庭看到爷爷出现,爷爷的身后,跟着父亲言承瑞,言家主母言太太,言家大少爷言以莫和现在的家主二少爷言西城,不由挑眉,轻蔑地笑了笑:“是吗?要我跪下?我何错之有,要给你跪下?”
“逆子,你擅自抢夺你二哥的权利,擅自动用公中财产,做自己的私事,现在又以言家家主的口吻发号施令,将海岸边境线上的生意全部想要归拢到你名字,大逆不道至极!无法无天至极,还敢说你没错?”言浩瀚气得胡子直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