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想起她刚才舍身救我,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她的身体很烫,估计刚才张弦不是要吸她的血,而是不得已将她瞬间“烧烤”了一下,杀死了体表的黑毒蛛,她自己也被这股热浪烤晕了。
她艰难地伸出手,在我脸上擦拭一下,我才觉湿湿的。我不好意思地说:“被烟熏到了。”她只是善意地望着我的脸笑了笑。
这时候盗洞那边过来了几十个人,也包括眼镜和休佑在内。李维生说:“应该没事了。为先和阿勒小姐都受伤了,你们几个走前边,扫清一下路上的虫虫蚁蚁。”
他几个手下越过我们俩,走到前边去了。我听他喊我为先,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好像不那么正宗。
我笑道:“我有种冲动,几乎想要将你当成李老板,但我知道,你是李维生教授,你们的气质虽然很像,但始终不是一个人。”
李维生冷了一下,笑咪咪地说:“那你的梅生伯呢?”
我察觉到自己脸上一寒,冷冷地说:“我梅生伯虽然是复制人,但从前的他和之后的他都是唯一的,并且记忆是唯一继承的,可没有出现两个梅生伯朝不同的方向展咧。从社会性来说没有对比性,也就不存在真假之说了。但你不同,我们认识的李老板可不是你,我认识他之前你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同时他也存在,不具有唯一性。”
阿勒也忍不住说:“李老板是李老板,李教授是李教授,称呼都不一样嘞,我们认识的是李亨利,不是李维生,名字也不一的嘛。”
李维生愣了一下,无趣地摇摇头苦笑起来。
眼镜还不忘了补刀:“‘元亨利贞’,可是比‘赖以维生’活的有姿态多喽。”
休佑不置可否,笑道:“走吧,他们已经到前头去了,要跟不上大部队啦。”
这种积极行动派的催促话语,总是让人肾上腺素升高,我们赶紧往前面赶,由于不需要注意太多,很快就追上了,和前边的人只差着六七米。
靠近这些的棺材之后,我突然想起了千棺阵,这是我生平第二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顿感毛骨悚然。
穿过身边一具又一具的黑棺材,我们不由得连话也不敢说了,大家都沉默起来,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以及张弦在极远处带起阵阵热风的声音。
前面忽然有人出一声惨叫,随后他们都在往后退,有人喊道:“白面儿被吃掉了!”
我吓了一跳,打着灯光,刚好在人潮飞退的地方看到李维生一个手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拖进了棺材阵里,带着血迹消失在一口石棺后面了,估计就是那个白面儿。
我吓得环顾左右,这千棺阵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看白面儿那个死相,这东西肯定个头不小,并且杀人极快。
休佑问道:“看到那个东西长什么样了吗?”李维生手下的人纷纷说没看到,这就更让人害怕了。
李维生喃喃思忖:“这究竟是个啥子东西?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害了白面儿,竟然没得一个人能看清楚的?未必是鬼魂?”
他的疑问当然谁也回答不了。但我想李亨利是不会这样自问的,看来,能力比记忆更能影响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古人说艺多不压身,正是这个理。
棺材里突然出了一声很奇怪的腔调,好像是有人在说话,我们吓了一跳,赶紧注意听和观察,看看声源是从哪口棺材里传出来的。
“继续……继续……”
那声音果然又出现了。
“是谁?”李维生手底下有人壮着胆子喊道。
说话声突然停止了。
我闷了一头的冷汗,阿勒用袖子帮我擦了擦,我看着她笑了笑,这时候声音突然又出现了。“继续……”
先前问话那人仗着自己五大三粗,打着手电筒、端着枪走进了棺阵,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给老子出来,我看到你了,就在这里是吧……”
中宫内部四周阴暗得可怕,加上有这么多口石棺,在昏暗的墓穴里显得更加诡异。这时候这个人突兀的表现,顿时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突然猛烈开枪,“哒哒哒”响个不停,极度让我怀疑他有没有瞄准,我不仅替他捏了把汗。变故一起,顿时好几个人冲了过去,随后出一连串的惨叫声,我眼睁睁看到他们倒下,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活着逃了回来,而其余的那几位,应该都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