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回府歇了片刻,又要出门去了。
他想起来身上的衣裳还没换,更觉得此前那股子甜腻又扑上来,便转身出了小书房,准备去卧房里头换一身。
念波正与蒋佳月在倒座房里说话,听见动静连忙走出来。
“您要出门吗?”她问道。
陆长风点头,随手脱了衣裳搭在屏风上。
“今儿上晌,针线房刚送来了新作的几身衣裳。”念波一行说着,一行手脚麻利地去拿衣服。
陆长风不置可否,大约是觉得穿什么都不打紧,只要没味儿就行。
蒋佳月跟在念波后头出来,见状就磨磨蹭蹭地溜着墙边儿站着。
陆长风脱了衣裳,一个转身眼角便瞄到了。
“木头桩子似的,勤等着爷吩咐呢?”一想起当年她嫌弃自己脏不肯吃果子的模样,陆长风便有些来气,拉着脸说道。
蒋佳月莫名就是一抖,低着头眼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只能拼命装死。
他他他……他居然光着身子……
不害臊!不要脸!不道德!不……蒋佳月也想不出词来了。
毕竟人家是主子,可能早习惯了这般赤身裸体地让人伺候。
只是于她来说,这可真真儿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方才念波不是还信誓旦旦说,景萃院的大丫鬟不用伺候这些吗?
怎地转眼就轮上她了?
陆长风却不理她那些小心思,见她缩手缩脚地不动弹,脸色就很有些不好看,沉声道:“说你哪!会不会伺候?”
蒋佳月缩着脖子,索性装死到地,只当自己聋了哑了。
“念波姐姐说不用我伺候这些。”她咕咕哝哝,语速极快地嘴唇开合了几下。
“大点声儿,猫叫儿呢?”陆长风未曾听清,便斥道。
“我说……”
“爷。”她心一横,闭着眼刚提高了音量,念波闻言,赶忙抱了衣裳过来打圆场,轻声朝陆长风解释道,“爷,她就是今儿新来的,还没学过规矩,别冲撞了您,还是让奴婢来吧?”
蒋佳月喉头一滚,后头的话就咽了回去。
往常她胆子是大,也不曾怕过什么,可对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她一个姑娘家,嗓门又如何大的起来,便怂了下去。
陆长风听了,眼一瞥蒋佳月,拉长了音调,“是吗?”
“不如回头奴婢教好了再让她进来伺候。”
念波说着,一手替陆长风整理衣裳,一手背在身后,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蒋佳月出去。
她也不知道这位爷今儿怎么突然计较起来了,往常分明都不准丫鬟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