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翻出了个边角料给小群,教了她一个针法,便由着她捣鼓去了,自己则拿出了一匹上好的布料,比划了两下。
这是昨儿楼氏随着头面衣裳等物一道送过来的,一共有六匹,怕是价值不菲,她都仔细收好了。
手上拿的是水红纹锦地厚缎,她想着可以做两件斗篷,既好看又暖和,一见件给娘亲留着,还有一件等天气冷下来,正可以穿的。
虽然陆家的姨娘都有定例,但哪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爱俏,蒋佳月自然也不能免俗。
以往不穿那些花里胡哨地,是因着蒋家没那个家世,她幼时,蒋大郎身子还健壮时,也常给她和若香娘俩儿买一些好看的东西。
里头还有一匹料子,是碧色织暗花竹叶的锦缎,许是要她给陆长风做的。
其实他哪里缺这些东西,陆家有专门的绣娘每月给主子做衣裳,这不过是个形式,身为一个妾室该做的本分。
因想着这料子好得很,可以给蒋南秋做两身直裰穿了,等陆长风安排他进了府学,跟同窗出去,也能拿得出手,不至于被人看轻了去。
但若要给南秋做,被人看见了终归不好,还得先给陆长风胡乱做一身,剩下来的料子才好动的。
想着,蒋佳月又将水红的厚缎塞回去,拿出碧色暗花的锦缎来。
闭眼回想了一番陆长风的身量,只她到底不是若香那等手熟的,就有些拿不准。
“怎么了?”小群胡乱在布料上乱戳了几下,根本没照着她教的方法去做,抬头见蒋佳月面露犹豫,便问道。
“小群。”蒋佳月一手撑着下巴,“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你跟针线房的人熟吗?”
“还行吧?但我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还在不在里头了,啥事啊?”
“就是……”蒋佳月指了指手上的锦缎,“夫人说,咳咳,让我进门后给四爷做一身衣裳,但我不知道四爷的尺寸……”
“你去量呗!干嘛还非得跑一趟针线房,那些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私底下说什么呢!”
蒋佳月想想倒也是。
今儿一早,也不知几波人探头探脑地往她屋子里瞧了。
整个陆家的下人,现在最好奇地就是她到底长了个什么天仙模样,把陆长风迷地五迷三道地丢了魂儿,连景萃院的下人都不例外,好似头一次见她似的。
要是小群去针线房,肯定被人扒拉着七问八问地,看样子这事儿没少遇见过,否则小群也不至于这么不愿意。
她叹口气,真的要去问陆长风吗?
多难为情啊!
若是他问起来,难道要说:“四爷,妾身想给您做身衣裳……”
这和那些献殷勤地女子有什么两样,她可拉不下这个脸。
悄咪咪做了,趁人不注意往他屋子里一塞,日后有人在楼氏面前说她给自家人做衣裳,也能堵人的嘴,甭管陆长风穿没穿,知不知道有那么一件衣裳,
可要是做的不合身,那就说不清了……指不定楼氏心里就有了嫌隙。
在景萃院没有主母的情形下,楼氏便是她的靠山,这也是蒋佳月为什么要在楼氏面前忍气吞声的理由。
楼氏不喜,基本她在陆家的日子就到头了。
这一点,蒋佳月自忖看的明白,楼氏甚至比陆长风还要重要。
毕竟陆长风是个男子,不能整日窝在家中,还是主外更多,那么内宅呢?自然就是女子之间的疆土。
“要不我去帮你给四哥量?”见她不说话,小群咬了咬牙自告奋勇,想着刚好可以去用月儿的荷包交差,“你放心,虽然我手艺不好,但量个尺寸还是可以的。”
“找我量什么?”蒋佳月正要说话,却听到陆长风说话的声音传来。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