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请安。”蒋佳月迎出去,行礼道。
小群已经站了起来,护在她身前,也装模作样地躬了躬身子。
田玧却难得没有发火,饶有趣味地看着地上正成群结队的蚂蚁,似乎十分有趣,咯咯笑着道:“月姨娘不用多礼,我们姐妹就是在院子里呆的无聊了,出来走走,听到小群妹妹说话实在好玩儿,便进来瞧瞧。”
蒋佳月笑着,没作声。
“哎呀,走了半天,腿也酸口也渴的,这么大个璟萃院,难道陆家哥哥一走就没了规矩了吗?进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过来伺候。”田玧轻巧巧地摆了摆手里的帕子,“我听说,陆家哥哥把院子里的事情都交给月姨娘管了,想必是十分有本事的……”
她往常不是这般说话的性子,一言不合就要发火的,今儿倒反常,圈圈绕绕地说了这么多。
蒋佳月闻言,就道:“三爷院子里人手不够,左右妾身也没什么事,便叫人去帮忙了。”
林玉窈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太好,蒋佳月不好去的多了,只从旁人嘴里听了几耳朵,据说过几日陆长清就要纳一门良妾了……
璟萃院里的丫鬟便是因陆长清纳妾的事被借过去了。
陆老夫人还为这事生了好大一场气,等也不等就回江陵了。
蒋佳月想起来当初她进陆府,便是因为陆长清要娶妻,及至到了国公府又听人说二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更是亲眼见过林玉窈的欢喜幸福,心中不免十分感慨。
还记得林玉窈取笑她的时候,眉角眼梢都是掩饰不住的蜜意……
世人都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漫说千日,这才几天?到底是一腔情深付之东流罢了。
林玉窈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嫡女,有娘家撑腰,自身又是识文断字,性子端庄得体,只因小产后怕是难再有孕,就落得如此下场,旁人还能指望什么?
果真应了那句一入侯门深似海了。
蒋佳月不知道楼氏是如何心思,只是在这将暖还寒的时节里,更添了一份凉意罢了。
她去过三房,却不曾得见林玉窈,只听丫鬟说不是太好。
隔日却收了一封林玉窈的亲笔信,言语间似乎很是下了决心,不日林家便要来人接她回去。
这就是和离了。
林玉窈的性子蒋佳月是知道的,最是洒脱不羁,只因欢喜,便不顾陆长清的病症嫁进来,而如今蒋佳月也懂她的意思。
同情或者安慰,于她是最伤人的利器。
世间骄傲的人大抵如此,便是流血了,也只会自己找个地方舔舐,绝不会让人围观指点。
收了心思,蒋佳月请了田家几位姑娘进屋,亲自动手捧了茶来。
“三嫂真可怜……”方坐下来,田玪便叹了口气道。
田玧亦道:“是啊,我听说她这几日每日都哭地眼都肿了,咱们女子为何就这般命苦?”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红了眼眶,拿帕子擦着眼角,瞅了一眼蒋佳月,“我听说姨娘此前和三嫂最是要好的,她如今这般艰难,姨娘就不难过?我们姐妹商量着,想要去庙里给三嫂祈福,不若姨娘也一道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