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男子便被护士过来叫走了,贵宾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五分钟后,护士又来叫她,这才算真正见到了谭牙医。
穿一身白大褂,头上戴白帽子,口罩把大半张脸捂得严严的,不过从侧面看面部皮肤光滑,富有弹性,应该不是想象中的有洁癖的怪老头,反倒象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男子已经洗好牙了,正在和谭牙医说话,从两个人语气来判断应该相当熟。
“……晚上还去那家pub喝酒……我请客……”
“你是想和我喝酒,还是想去泡妞?”
“两者兼顾。”
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唐珈叶装没听见,轮到她坐上椅子的时候,那谭医生果然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旁边有专门的护士在一旁做下手,拿来一包一次性的用具。
见她老盯着自己看,谭医生眨了眨睫毛,眼睛里有促狭的神采,“我长得好看吗?”
唐珈叶收回目光,又看了看那快要出去的男子,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难看。”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谭医生笑了,“看来你认识轩辕爵。”
轩辕爵?好怪的名字,是那家伙的吗?唐珈叶再去看,那男子正侧头在跟护士说着什么,同时递给护士一张纸片,又看了看唐珈叶,转身走了。
哼,唐珈叶气还没消,重新躺回椅子,谭医生把椅子调平,然后从护士刚打开的一次性用具中拿出围嘴一样的塑料纸铺在她胸前,护士从后面把带子系上。
仔细检查过她的牙齿,谭医生说,“你这牙根得拔掉,然后把旁边的牙齿磨掉一些,才能镶上牙。”
唐珈叶不懂,谭医生又详细解释,“你这颗牙如果牙根长一些,我可以在外面单独做个牙套,现在你牙根几乎没有了,得拔掉,不然的话以后在上面镶牙极有可能会引发牙龈发炎。这样一来镶的牙不可能凭空悬在上面,得有个牢靠的依附,所以要把旁边的牙齿磨小,做成一个牙套,把这颗要镶的牙与这个套连在一起……”
这么一讲,唐珈叶懂了,点头同意,拔牙根时打麻醉倒不觉得疼,后来在她口腔里塞了消毒的棉花,谭牙医便离开了。等啊等,等到不耐烦,问护士谭医生哪儿去了,护士竟然说在打游戏。
kao,唐珈叶彻底晕掉了,从没听说过医生给病人看病看一半去打游戏。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谭牙医才过来,拿掉她嘴里的止血棉球。
“我要开始帮你磨旁边那颗牙,需要打麻醉药吗?”
唐珈叶想了想,摇头,可没想到磨旁边的那颗好牙会那么痛,最不堪忍受的是那机器磨在牙齿上发出的声音,极其瘆人。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强忍着,全身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磨牙、漱口、吐掉、再磨牙、再漱口、再吐掉,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不再听到磨牙的声音。谭医生离开了,拿小药瓶往一块小长方形的玻璃上掉药粉,调药。
她又躺回椅子,盯着天花板发愣。
这颗牙是被他打掉的,记得那一次在商场她被人污蔑偷东西,当时关健去救她,那猥琐的胖保安被打掉门牙,她还在幸灾乐祸,认为是活该,现如今才过多久,她的牙齿同样被打掉了,却再也笑不出来。
与其笑那胖保安是活该,不如说她也是活该。
不是吗?要是她看清温贤宁的真面目,及时早撤退,或许就没有后面的暴力与惨绝人寰。怪只怪她太自信,太相信爱情,以为自己能感动他,哪怕有一点点的小喜欢,也是收获。
殊不知是自己的天真害了自己,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过了半个小时,牙齿装好了,拿镜子一看,果然变成以前一排漂亮的牙齿,再仔细一看,不对,这假牙终究是假牙,还是看得出来,虽是白色的,却有点圆突,不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