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丞相也可说他万没想到东凌有此居心。”
“确是。”梁德浩道:“暂时未有铁证能证明罗丞相在此事中做了什么。另还有一事,你说你布在南秦的探子被杀,朝中有人泄密。我派人查了,彭继虎曾进过军碟密库。时间上差不多。库守禁|卫录上记着,当初彭继虎是说要查固沙兵库的将官名录,夏国有些莽动,罗丞相颇忧心。但我派人进库中看时,发现你祖父的密令盒被撬开了。那些陈年密令,早己封尘,谁会动呢。”
龙大动容:“他们这般作为又是为何?”
梁德浩道:“你想,南秦有进犯之意,于是你领兵来了。平南郡里细作潜伏,甚至你军中也有奸细,你处境如何凶险。不止平南,茂郡也是如此。你将遭遇前后夹击,损兵折将。罗丞相还想派彭继虎来任这巡察使,你打胜仗也罢,打败仗也罢,总能抓住你把柄。你那夫人便是一个,你军中奸细又是一个……”
“所以,是想借机置我龙家于死地?”
“也许是其中之一的目的。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最坏的结果,怕是他欲勾结外敌,毁我大萧兵将,到时南秦、东凌边境进犯,夏国蠢蠢欲动,内忧外患,是逼宫篡位的好时机。”
龙大挑了挑眉头:“这推测颇是大胆。”
梁德浩苦笑摇头。
“如若这般,他如今该是急得火烧眉毛。南秦易主,若他是与辉王勾结。辉王已得偿所愿,随时能将他踢开。东凌原是与南秦一起唱出戏,结果德昭帝还未到边境,已看穿东凌的把戏。他们不得不将德昭帝灭口。罗丞相若是与这两国勾结,必是答应日后称帝后给他们好处。辉王篡位是好处之一,东凌弱小,皇上一直对他们颇为严厉,若是罗丞相承诺免他们贡金,多给资源,也是可能。但可惜东凌被大人查出背后的阴谋动作,南秦又装得无辜不依不饶,恐怕罗丞相这戏不好唱下去了。”
梁德浩认真思虑:“你这般说,还真是如此。”他沉吟道:“若你是他,你会如何办?”
“最紧要的,是提防南秦、东凌将我供出来。只要维持了清白,在皇上面前还是忠臣,继续得皇上重用,日后定还会有其他机会。”
梁德浩道:“我们得想办法揭穿他才好。”
“此事从长计议,省得引火烧身。惹了皇上猜忌,大人与我都有麻烦。”龙大道。
梁德浩点头称是。与龙大商议了些细节,待送龙大出门时,却见龙大的卫兵等在门外,一脸焦急。
“怎么?”龙大见状问。
那卫兵道:“将军,夫人自己出城去了,她说将军没空,她自己逛逛也好。”
龙大脸一沉:“胡闹。可有派人跟着她。”
“有的。”
龙大对梁德浩施个礼:“大人见笑了。我先去处理一下家事。”言罢,匆匆与那卫兵走了。
梁德浩看着龙大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这才转身回屋。
龙大领着卫兵数骑赶到城外,安若晨的马车在一林边等着他。见得他来,问道:“如何?”
龙大笑道:“委屈夫人装怨妇了。实在我出入不便,总被盯着。若是寻妻,倒方便了。”
“所以将军要做什么?”
“你领着他们到处逛逛吧。我得去个地方。回来再与你说。”
安若晨听话照办。龙大单骑穿过树林,拐上大道,直奔到一村落里。村子东边有个宅院,红漆大门,两棵大树。
树上坐着一人,一脸无聊的摇着树枝,见得龙大,殷勤地跳了过来,娃娃脸笑得很是灿烂。
“哎呦,看这来的是谁人啊?多日未见,将军越发英俊潇洒春风得意了。”
龙大不理他,将缰绳丢给他,问道:“人呢?”
“在里头呢。”宗泽清笑嘻嘻。“将军啊,我见面夸了你,按礼数你不回夸一下吗?”
“多日未见,你越发无聊三八春风得意了。”龙大面不改色一口气说完,推开大门进了宅子。
宅子里有兵士着布衣扮成村民模样守着,见得龙大进来忙施礼,将他引到里屋。
门一开,只见得屋里空空荡荡,只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人,嘴里塞着布。
宗泽清尾随龙大身后,道:“将军,我知道你想亲自动手,所以我都未舍得打他。”
龙大盯着眼前这人看,点头:“你说得对。”
椅子上的人看着龙大来,眼露惊恐。
“许久未见了。钱老爷。”龙大面无表情地招呼完,一拳朝钱裴的脸上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