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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翻不了身,十分难受。
但是辛甜这样守着他,他特别心安,不一阵,他又睡着了。
睡不着是件很烦人的事,睡着了于云烨来说却是件恐怖的事。
辛甜坐在楼顶,风把她吹得直晃,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夹裹着害怕的颤抖,他也跟着她一起害怕。
手背有些僵木,云烨虚睁了一下眼睛,如此熟悉的感觉,像上次一样,入鼻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但这次,他知道只有他一人躺在医院里,而辛甜一定会好好的陪着小豌豆。
父母,姐姐,姐夫,都在他的房间里,没有说话,当他睁眼那一刹,他听到了他们惊喜的呼吸声,说的什么,一句也没有听清。
他听见的就是一首歌,反反复复的唱,“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他听到这个歌,就觉得全身疼,心里也疼,那歌不要命似的一遍遍在他脑海里放着。
伴奏起调像是一压到底的二胡?好像是吧。
用二胡起的调子,每一下拉扯琴弦,都是撕心裂肺吧?
他看着涌过来的亲人,失聪一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目光越过他们,看向窗外,没有穿过云的日光,没有天堂。。。。。。
云洁看到云烨张口嘴不停的换气,不停换气,换气的时候,颤颤的抖着颤,极痛苦的在忍耐着,不一阵,曾经铁骨铮铮的军人,换气时泪如泉涌。
莫锡山才短短三天,已经拄上了拐杖,苍老得不像样子,抬起手来,手背上的皮肤松了好多,青筋明显,好象一下子就从一个老当益壮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
老人伸手摁了铃不算,一转身就要去叫医生,四姐莫黎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
莫锡山抚着云烨的额头,“老五啊。。。。。”他突然哭出来,没有声音,只有喘气的声音,沉痛的而无奈,“你好好的啊。。。。。。莫家的事给你压力了,是不是?爸爸对不起你。。。。。。”
云烨的左手抬起来,伸手抱住莫锡山,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想说,爸爸,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想阿甜了,你把她找来,让她来看我一眼。。。。。
可是他说不出口,话就忍在喉间,像一把尖刀一样狠命在喉头猛凿,凿得血腥味在嘴腔里满溢,也只能生生咽下去。
如果他永远都不明白该有多好,如果那一次,他和她都不去马场该有多好。
如果她就那样嫁了凌骁珣永远都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了该多好。
如果,如果辛家没有从小就对她不好该有多好。
如果,如果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莫家该有多好。
如果,她不是父亲的外孙女该有多好。
云烨听到了莫锡山的泣声,一个德高望重的将军,为了儿子弯了背,屈了腰,如今拄杖白发,老泪纵横,云烨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断裂了。
可是不能断裂,因为父亲的肩膀显然已经在他之前断了。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为云烨做了全身检查。
说他的情况还算好,就是心郁有点重,到时候让中医开点药,调理。
温佳妮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帮云烨检查液袋,又检查了单子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