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骑着马,沉默不语。
葛嘉自徐凌婚后,便极少见到他了。甫一打了个照面,他的气色恢复得如往日一般,浑身的气质却更偏向温雅,而非清冷。即便沉默不语的时候,也眉宇舒展,让人不知觉地心生亲近。
胆子也敢大了些了。谁让他这一幅从温柔乡刚回来的模样,让人看着想磨牙!
“有了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以前说走就走,走得比谁都干脆利落的人,都能从白天一直磨蹭到晚上。不会是吵嘴了吧,弟妹闹你了?徐子嘉你也舍得把人留在徐州?”
葛嘉没看见随行的人,便知小婉妹子没跟徐子嘉走,再看他那一脸沉郁不想说话的模样,这么一想心里不厚道地笑了。
徐凌没反驳葛嘉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说:“小婉留在徐州。”
葛嘉抱了拳,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好说好说,有爷的人看呢,再不济,不是还有你么。”
徐凌的本事可不比他小。
徐凌没说话,而是夹紧了马腹,冲到了前头。
徐凌走了之后,陆清婉便觉得屋子有些空了,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
陆清婉极不喜欢这样空落落的感受,所以时不时便和徐凌保持联系。但一来二去,这样的感受倒还不如不同他联系来得好,收到了男人的消息,她脑子里又忍不住去想很多的事情。
陆清婉索性断了频繁的联系,只偶尔给他报个平安,另一方面却是真正地开始着手忙自己的事情了。
天气越来越热,一眨眼已是五月,还未到收割的季节,但陆家农庄的佃户已经开始收了将熟未熟的谷子。按理最早收也还得等到半个月之后,但陆家的地里种着的谷子却已经收好又晒好,装进了仓库里。
还有人取笑这些佃户急功近利,白种那么多年田了。这虽然早了半个月,可是谷子颗粒干瘪,青黄不接,生生减产了四分一都有,这整整半年的活到了这节骨眼上可不是白白浪费了?
少收了那么多还不算,没熟透的谷子口感生硬,涩,粒干瘪,易霉。给人吃都不好吃。
出于这个计较的陆家的这个举动可是被村人来来去去传了好几次,然后更加好笑的是陆少东家反倒是劝他们能早收些庄稼就早收。
自己脑子坏了,不好使了,还劝别人跟她一起发疯?
不少认得或是不认得陆清婉的人,指指点点,难怪说女人头发长见识少。嘴皮子轻轻一碰,农人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都给扔水里了。
然而陆清婉不以为意,仍继续劝人早点收庄稼。
陆清婉买的田地不完全都在留南村买的,也有在别的地方。那些地方的人听了这个劝,没当一回事。可渐渐地,留南村过了一阵子,也有不少耳根子软的人跟着早早扼收了庄稼,赔钱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