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棺盖压在了鬼帝棺上,我的眼前顿时陷入昏暗,冰冰开始泛出幽幽的绿光。
棺盖盖上之后,我仿佛一下子与世隔绝了。棺中安静的可怕,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我感觉刺骨的寒气正在侵蚀着我的身体,我清晰无比的感觉到我身体中仿佛有股力量在慢慢苏醒。
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惊讶的低呼声,秋水猛烈的敲着鬼帝棺,大声呼喊着:“林哥,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带着急和悲痛的哭腔,我张了张口想要出声告诉她我没事,但是我惊慌地发现,我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黑暗变得更加黑暗,接着无数的鬼啸声响起,充斥在整座鬼帝陵中,地宫开始摇晃,剧烈的摇晃,仿佛要颠倒这个世界,又仿佛是地下有头洪荒猛兽正要脱笼而出。
我尝试抬起手,发现做不到。脑袋如遭电击,无数绚烂的碎片强硬地塞进我的意识海洋中,它们拼凑成一幅一幅记忆的画面。
在这些画面中,有些我似成相识,但有些我从未见过。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胸中横身出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我感觉自己正变得暴戾,嗜杀,仇恨。我讨厌自己被拘束在这样狭小的空间,我忍不住要动手将这鬼帝棺捅破,我想要去征服世界。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却发现无能为力,我发狂地抓向自己的胸前,在那里,有离落在我身上布下的封印神符。
神符开始发挥威力,在黑暗的鬼帝棺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我的全身上下,我欲要挣脱,却挣脱不得。
我的右手突然燃烧了起来,在火焰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笑脸。阳叔子的头像沉浮在黑色的火焰中,不住的冷笑。
“你一直藏在我的右手中!你是故意抛弃自己的物外阳火让我吸收的!”
“呵呵,你终于明白了?可为时已晚!”
阳叔子张开嘴,疯狂地吸收着从我身上喷薄而出的黑气。
面临危机,“我”反而平静了下来,狂笑道:“可你没有料到,你在等我,我又何尝不是在等你呢。”
“我”猛地挥动右手,将阳叔子的物外阳火甩了出去,然后颤抖着手,摸到胸前,撕开离落的拿到封印神符。
神符脱离我的身子,立马就烧毁殆尽。我伸手撑开棺盖,轻而易举地将它打开。窦燕山果然信守承诺,在棺盖上做了手脚,他留下了一道缝隙,以便我脱笼而出。
“我”从鬼帝棺中站了起来,看着那团鬼火在半空中慢慢的飘荡着,最后落在梅道人的面前。
梅道人张口将物外阳火吸进自己的体内,立刻焕发出惊人的气势,他的面部浮现一层黑云,然后慢慢地褪去,露出了阳叔子的面容。
“你这忘恩负义的逆子,你在鬼帝棺上作了手脚。”阳叔子冷冷地看着窦燕山,微微皱着眉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察觉到的?”
“你太着急了,想利用姓岳的死亡来隐藏你的身份,却反而弄巧成拙。”窦燕山冷笑着回答道:“姓岳的做事不可能瞒过你,可你却好像对他还是湘西老鬼的事情毫不知情,而且事后的态度也太冷漠了一点。”
“因为你着急了,你急于让林柯变成鬼帝,然后像夺舍袁道尊的道行一样,再窃取鬼帝的修为,想要修成长生不死。”陈天接口道。
秋水惊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问道说:“原来你们早就知道这些事情,那么我老师他——”
“放心,他没死!”陈天冷漠地回答道:“我只是废了他的修为,将他击晕了过去,他只是假死,没有性命之忧!他虽然出手害死了我的师父,但他是听命与人,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道门南北两派的掌教,竟然是同一个人。”窦燕山看着阳叔子冷笑连连:“难怪你在南派山门常年闭关修炼,北派的梅道人也深入简出,从来不在同一时间露面。”
窦燕山转向道姑离落:“师姑,别用别人的皮囊了,还是现出自己的真面露吧。你刚刚施在鬼帝身上的并不是什么封印神符吧,而是帮助阳叔子夺舍鬼帝道行的催命符吧。”
离落哼了一声,动手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玄真子的面目。
被揭开了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阳叔子却并不惊慌,安安静静地听窦燕山说完,然后仰天大笑道:“你们知道了又何妨?依旧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千年,今天就是我获得长生秘术,统一道门的时候!”
看着他疯狂的模样,我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眼前这人仿佛真的已经活了千年之久。他,似乎已经不是阳叔子了。
阳叔子机关算尽,夺舍了袁道尊的道行,取笑师祖在为自己做嫁衣,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