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几秒钟,有人笑抽了满地打滚比如万峰,有人愤愤不平比如李初萌,有人六神无主……比如张若琳。
陈逸放下台词。张若琳眼神闪烁,转过头去,煞有介事地对大家做了个哭脸说:“天,要是我什么时候被咱们学校的女生活埋了,还请各位一人给我刨点土救救我!”
大伙又被逗笑了,很快继续下一轮。直到每个人都转了一遍,游戏阶段结束,开始切蛋糕,然后自由观星交流。
张若琳上了趟洗手间,冷水拂面,她注视着镜子里脸色苍白,不,苍黑的自己,过了几分钟才回到天台。大家分散在几个望远镜边上,几个学长在一旁高谈阔论。一场游戏结束,大伙确实放松不少,也更熟稔了。
陈逸和他们宿舍几个还坐在地上,分派别,好像在打牌。旁边也围着几个女生,路苔苔也在,和小胖在斗嘴抢牌。
张若琳挤不进设备那边,便沿着围墙绕到后边,看着学校的夜景,静谧安宁,往远处看,灯火通明商务高楼,仿佛不眠不休。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低低的像是幻觉。
张若琳转过头。是陈逸。
我们?哪儿有我们。
她别过目光看地面,拍拍胸口说:“陈同学你走路没声音啊,你是鬼吗?”
他不说话,又走近了几步,步伐轻,但足以听见。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
张若琳笑了笑:“没有。我这样的,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
陈逸说:“你的名字……”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拖长的音调令人有些恍惚。
重逢以来,她幻想过无数次,当他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会有什么反应,当他问她的时候他要怎么回答……
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张若琳反而没有什么想法了,她只是保持微笑,说:“和你朋友一样?哈哈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再说了,同名不同命,名字一样长得不一样啊,对吧。”
终于还是选择了否认。人在紧急时刻最是暴露本真,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上演一场“重逢”。
胸腔里有一股压力袭来,她支撑着,气息渐渐止住了,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了不远处社员的笑闹声。说谎真需要体力。
陈逸长久地沉默,最后点点头,转身走了,步伐不紧不慢,和来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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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提前离开了,手机一直不停震动,催促他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今晚是言安荷的生日。一场聚餐他借故没去,二场不去说不过去。微信界面一片红,好几个人在催。
他回家拿了礼物,进包厢时已经将近十点,免不了被一顿灌酒。在场的都是高中同学,还有言安荷在学校新认识的几个朋友,有男有女。
言安荷是表演系的,同学的相貌自然都不差,她的外在条件,即便在表演系也是出挑的,加上家境优越,平时没少有人往她跟前凑。但大家也都知道,言安荷是名花有主的,对方与她青梅竹马,还是q大的高材生。
陈逸没来时,就一直有人念叨他,导致大家对这个人十分好奇。左不过是个学霸,最多相貌清秀,比起学表演的,颜值上还是相差甚远的。
包厢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电影学院的还以为是他们的同学,但一声“陈逸”,打断了联想。
有人调亮了灯光搞事情,往玻璃桌台上蹬了整整一打酒。借着灯光大伙也都看清了。细看之下才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没话说,表演系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但他并不像学表演的,他穿着简单,没有潮牌堆砌的浮躁感,举手投足个人风格突出,冷淡疏离被一点书卷气中和,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场。
按照他们对陈逸身份的理解,作为言安荷的男朋友,或者准男友,他迟到应该给个理由。但陈逸没有解释自己晚到的原因,把礼物袋子给言安荷说了句“生日快乐”,就往那一坐,爽快地喝了三杯酒。
于是场子又热起来,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到了零点,生日歌响起,服务员推着蛋糕进来,言安荷像是公主一样被大伙簇拥着许愿。蜡烛熄灭,有人起哄:“许的什么愿啊?”还煞有介事地把陈逸往中间推。
言安荷俏皮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老天爷能帮我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