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嚣张的红衣出现了,身后紧跟着数个人,那或紫色的斗气,或无形的斗气,将那些斗气者一下子缠住了,形势立刻发生了转变,炼狱般的杀伐一下子变成了斗气者之间的互斗。
“大哥……”莫念眼睛一下子亮了,一眼就看出了那抹嚣张的红色是几日没见的莫离,心下忍不住松了口气。
状况一下子变了,容云初也及时撤了结界,将面前的斗气者给打晕了,地上倒着许多尸体,分不清楚谁是谁,却能够看到有不少都是这大祁王朝的将士。
容威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牢牢地盯着那些个斗气者的状况,心中焦躁不已,根本没有留心周围有人伺机窥视着他们。
刘婉儿心中念念不忘她的源哥儿,想要趁机过去夺回自己的儿子,转过头却看见了祁越城那张狰狞的面容,心下一紧,在看见他手里提着的冷剑时,双眸瞪大,想也没想的,立刻将容威海推开,挡在了他的身前。
就像是一部慢动作电影一般,雨水还在不断的下着,淋湿了他们的衣服,也遮住了他们的视线,祁越城脸上的狰狞表情一目了然,那头白色的头发被雨水浇的纠在了一起,他手中拿着冷剑,朝着容威海刺来。
却一剑刺中了刘婉儿的腹部,长剑从这头穿透了她的身体,鲜血将她的凤袍晕染了开来,在雨水的浇灌下,汇聚成脚下的血水……
一朵朵的血花点缀在那凤袍之上,看起来美丽极了,那双一向睨看众人的明亮大眼瞪视着眼前的祁越城,看到他脸上错愕的表情,不知为何,反倒是扬起了一抹笑容来,瞬间一身轻松。
“婉儿……”等容威海回过神来的时候,惊怒的将祁越城一掌推开,看到那把冷剑从她身体里抽出,带着那骇人的声音和鲜血直流的惊吓场面。
他一把抱住刘婉儿,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眉宇间染上了伤心欲绝的难过,他用手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可却依旧止不住那鲜血,顺着他的手心冒出来,手上粘稠极了。
“不,婉儿,你不能离开我,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俗话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容威海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眼角留下来,喉咙间哽咽着,要将刘婉儿抱起来。
他如今无心这场逼宫的结局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怀里的女人,而当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她却要在他怀里死去,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白嫩的手抓住了容威海的臂膀,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刘婉儿面上惨白极了,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嘴角缓缓溢出点点血水。
她牢牢地抓住容威海,像是要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海哥,我……我不行了,可是……可是我现在觉得好开心,一切终于……咳咳,都可以结束了,我这半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如今死了,总算可以自由了,咳咳……”
“不,婉儿,你还有我呢?你忍心抛下我吗?你忍心抛下我们的孩子吗?源哥儿还那么小。”容威海抓住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体温在不断的下降,开始慢慢变凉,心里疼的开始麻木了。
刘婉儿原本已经有些呆滞无神的眼睛倏的闪过一丝亮光,是啊,还有她的孩子。
她艰难的侧过头,看向容云初那边,源哥儿被司徒崖抱着,顾念孩子还小,将他的小脑袋收拢在怀里,不让他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
刘婉儿的眼里露出留恋的感情,她那无缘的孩子啊,‘咳咳’又是一阵轻咳,咳出了口口鲜血,让她乏力的不行,累极了,倦极了,好想就此长眠下去。
“海哥,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能够将源哥儿带大,好好的抚养成人,从此……再也不要干涉到朝廷了,让他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好吗?”她一口气将话说完,自己生命在流逝,她能感觉得到,眼睛也开始一闭一闭的,再过不久,就会永远的合上。
“婉儿,源哥儿是需要母亲的,你若是不在,我怎能面对得了他?”再多的亲情儿女在他心里都不及刘婉儿一个人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对源哥儿不闻不问了。
只可惜,刘婉儿已经无力再听他说的话了,就如同刚才的一切都是回光返照一般,那双眼睛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雨水砸进她的眼睛,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就好似在无声的哭泣……
怀里的温度彻底变冷,容威海搂着她的身体也变得僵硬了起来,半晌,他才愤怒的仰天长啸,“不……”
祁越城跌坐在地上,本来就还没好透的身体被容威海拍了一掌,嘴角沾染上点点鲜血,他有些无神的看着那已经冰凉的刘婉儿,突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却看着比哭都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