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郡主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心的离开吧。”
杏儿想着宁公子的吩咐,虽然不忍心,单还是忍不住上前劝慰道,真是不曾想到这个傻瓜王爷对郡主用情会这么深,相比较之下,可比那个皇上好多了。
宇文熠身体一怔,大手把怀中的云静初抱着更紧,整个人毫无生气。
“王爷,奴婢知道您难过,可是郡主真的已经走了,必须要入土为安。”杏儿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想着不能让郡主和宁公子的计划功亏于溃,还是狠心说道:“您也不想郡主死后会成为孤魂野鬼,没有安身之处吧?”
杏儿的话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宇文熠静静地看着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伸手去抚摸。
如果可以这样抱着姐姐一辈子,他情愿自私的不让姐姐诶入土为安。
杏儿上前拉住宇文熠,想让他清醒,“王爷,你如果这样子,郡主也不会开心的,如果你真的在乎郡主,你就应该让郡主安心离去。”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可是在乎又怎么样?姐姐还是不在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想到这里,俊颜一沉,最后一丝温柔留给了怀中的人,他在云静初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大手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
在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身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天真无邪,此时他整个人像一只凶残的狼王,脸上闪过狰狞,他喘息着,一头长发飞扬,如沉立于天地间的地狱修罗,黑瞳赤红,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万念俱灰的神情。
姐姐的离开,已经将他心中最后的美好也带走了……
杏儿看着宇文熠离开的背影,她被那宇文熠那神情怔住,缓缓转过身子,看着躺在软榻上的郡主,眼中充满了悲凉的说道:“郡主,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这位傻瓜王爷,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结局呢?”
此时御书房,宇文拓想着云静初的死去,越想心越是痛,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朝着李公公喊道:“去拿酒来。”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是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李公公知道皇上的难过,于是便连忙应了去拿酒。
宇文拓坐在龙椅上,他一向自律,不贪酒色,只怕误事,只是除了那一次,他为了云静初要成为宇文睿的皇后而难过,第一次喝了酒,也是那一次,他才跟静初……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才有了那个孩子,想着,便立刻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之前他双腿残废之后,为了治愈,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尤其滴酒不能沾,所以他的酒量不好,一壶浊酒入喉,辛辣浓烈的哀伤穿肠而过,刺心入肺,伤痛不但不减,反倒愈发的浓重。
一杯接着一杯,奇迹般他还是很清醒,索性一把提起酒壶,对着壶嘴直灌,眼眸闪过刚刚云静初在他面前死去的模样,泪水竟然从那双黑眸中夺出,顺着那轮廓分明的脸庞流下……
终于,酒壶中的酒已经被喝空,他大手用力一摔,那精致的青花瓷酒壶便掉在地上,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抬起眼眸,忽然看见一名女子盈盈走来,他整个身躯不禁一怔,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甩了甩头,闭了下眼睛,再重新抬起双眸,那女子还是盈盈站在他的面,渐渐的他看着那张脸有些模糊,但是却感觉那么熟悉。
“静初,是你吗?你没有死对不对?”宇文拓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看到女子对他笑了一笑,似有一丝苦涩,一丝悲伤,还有……心疼。
还不等女子回答他,宇文拓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从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腰,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身躯猛烈一震,脑子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拉开她的手一个转身便捧了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将他埋藏在心底的深沉的痛苦和挣扎全部用这个吻去诉说。
怀中的女子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感觉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下,凄凉的声音缓缓响起:“皇上,这一次,臣妾真的很希望你能看清楚,臣妾究竟是谁?”
宇文拓一怔,整个身子顿时僵住,这个声音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是谁,这是柳如烟的声音,宇文拓立刻放开她的身子,瞳孔一缩,脑中“轰然”一声,猛然想起自己上次喝醉之后的一些片段,很快明白了一个他绝对不愿意的事实,上一次,那个女人不是云静初,而是柳如烟。
一股冲天的怒火迅速从他心里燃烧起来,直冲脑门,生生将他柔情的黑眸变得有几分狰狞,他一手陡然捏紧柳如烟纤细的脖子,手爆青筋,双眼一睁,就将柳如烟毫不留情的推开——
柳如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利用云静初的身份欺骗朕!
柳如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头部瞬间撞到了那台阶上,额头瞬间鲜血直流,柳如烟惊痛之下,惨叫了一声,心痛难当。因为知道云静初已经不在,她绝对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隐瞒,可是却不曾想到,前一秒的温柔,现在换来的天壤之别的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