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
这虽不是六月天气,却也燥热得很,几个狱卒立在门口,手中拿着蒲扇,不停的煽动着,嘴里呢喃不清,骂着这鬼天气。
“夫人,您便是喝些茶罢,您这般,下官也是不好做啊。”
那官吏坐在许华浓旁边,已是一个时辰之久,眼看着许华浓已经是口干舌燥,模样脏乱不堪,伤口也有些化脓,却硬是不让别人碰她。
“大人,我看着妇人果真是不知好歹,大人又何必这样屈尊为了她,再者说了,大人还有伤在身,应好生养着,这样一来,若是伤口有了损害,才是得不偿失。”
许华浓听得这话,冷哼一声,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生痛,像是被人用刀子划破了一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肆,这究竟是候府的夫人,岂容你这般说话,快去取了药来,休要多言。”
那狱卒在官吏那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很是不爽,从昨日那官吏回来,便会这许华浓无比的殷勤,而这许华浓始终是一副冷面孔,真是不知好歹,两天时间,竟是油米未进。
那狱卒幽幽的瞪了许华浓一眼,便离开了,许华浓也不恼火,从这官吏态度转换来看,她已经知道了是如何之事了。
昨夜里的殴打,必定是有人行了贿赂,要让自己,必死无疑,可自己毕竟是候府夫人,一般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这事情,若不是大皇子,便是二皇子。
大皇子与自己关联倒是有些,那王家姑娘被柳家姑娘欺负成那样,奄奄一息,大皇子知道了,若说不愤怒,竟是不可能的,而这柳家姑娘,怕是遭了大皇子的毒手,所以大皇子才这样着急,杀人灭口,而给自己灌辣椒油,怕也是大皇子的注意,这样一来,自己便是有苦也说不除了。
容瑾要救自己,只能去找二皇子,昨夜那官吏被二皇子叫了过去,怕是与他说了些什么,还挨了不少的板子,这官吏对自己的态度,才转变得如此之大。
许华浓正是这样想着,突然便是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着,翻滚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色狰狞,疼得不成样子。
“容夫人,容夫人,你这是怎的了?”
那官吏似乎是吓坏了,瞬间面色惨白,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只是看着许华浓模样,心里七上八下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快,叫御医,叫御医。”
旁边的狱卒也是吓坏了,许华浓依然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腿都有些软了,才跑了两步,又被官吏给叫了回来。
“不不不,不行,快回来,”那官吏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将妈狱卒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若是让那御医见了许华浓这副模样,日后传了出去,我这乌纱帽,竟是要也不要了。”
他抓着狱卒的手臂,那狱卒被疼得尖叫,满头大汗,却也是说不出来半句话,又不敢反抗,只得如此被他抓着。
“这样,你现在马上跑出去,去外面请了郎中回来,一定要干净的,还记得,要蒙了他的眼睛。”
那狱卒连忙点了点头,那官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将狱卒松开了,狱卒揉了揉自己吃痛的手臂,连忙跑了出去。
五月中旬天气,林子里燥热的很,偶有凉风呼呼而过,将秋叶带的吱呀做响却不觉丝毫凉意,林子中立着两白衣少年,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已是三天时间,这丫鬟便是爬也已是到了家,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过去,路的尽头,便是了。”
二皇子抬起手臂,容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路上山路崎岖不平,那秋叶被晒得发亮,又有些藤萝缠绕在路中央,怕是难走得很。
“唉,这丫鬟怎的住的这般深。”
二皇子叹了口气,看着那山路,竟也是走了些许放弃的意思,干脆靠在了路边,埋怨了起来。
“只怕,路是难走不说,还有些毒蛇出来,便是麻烦了。”
容瑾这样一说,二皇子不禁打了个机灵,那柳家姑娘死的模样,他虽然说没有见过,却也听得了几句疯言疯语,说是那姑娘七窍流血,五官里,竟全是毒蛇,模样很是渗人。
这样想起来,便是大中午,二皇子背后也不禁惊了一层凉汗,立正了身子。
“乡野之人,竟是不怕什么毒蛇猛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