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调戏!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额,有只蚊子。”她暗自抹把冷汗,运气逼出个酒嗝,抬脚就走,甚至继续脚步踉跄,以深刻表示自己酒还没醒。
身后一阵静默。
可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拉了把直接落入一个怀抱,淡淡药香弥漫,大惊之下她欲待运功,耳边傅流年轻语:“莫动,有块石头。”
她一滞,什么石头?
她说有蚊子,他就说有石头?
“阿生,莫乱走,我,带你出去。”
没等她反应,他已放开,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不能少喝些吗?”他边走边轻轻责备。
“呵呵,高兴啊,当然得多喝。”她重重打几个酒嗝。
“高兴?”他回眸飘了眼,墨玉般的黑瞳深不见底,“你很高兴?”
她笑:“当然,我娶媳妇了,而且还是公主,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怎么敢想?自己成亲尽然是以新郎的身份出现!她半是玩笑半是自嘲笑,前面的人猛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看她。
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年打着酒嗝对他挥手:“走啊,爷得赶着去洞房。”
“你,真的高兴?”
不知怎么,他浑身弥漫怒气。
怒气?花生疑惑,他生什么气,这一切本不就按着你要的模式发展?
“当然。”回答很干脆,甚至眉目带笑一脸幸福,“安阳很漂亮,又是公主身份,我当然高兴,从此后,安阳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们会有很多孩子,如果是女孩我希望长的像安阳,男孩就要像我这般威武英俊,过个四五十年,等我们死了就葬在一起,下了地狱也有个伴,转世投胎也不会找不到彼此。。。”
“。。。我会下地狱吗?”她突然问。
以女子之身娶公主,注定要让另一女子守活寡。
“听说地狱有十八层,我。。。怕黑。”听说地狱还有夜叉恶鬼,他们喜欢剜心喝血,她这样的是要被割掉舌头的吧,声音渐低,然后消失无声,她猛的蹲下,双手抱头埋进膝盖。
高兴吗?
能高兴吗?
可怎么办呢?即便是杀头的风险她也要扛着,还要笑着,满脸高兴摸样地扛着。
安阳,对不起。
她心里想,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做男人再娶你一次,补偿这一生的荒唐。
月色清亮,四周桃花灼灼,风过桃林吹起满天花瓣,落在头上、脚边。
傅流年静静看了良久,之后,蹲下身,拂去落花,轻轻拥住她,手臂下的躯体熟悉而温暖,这样拥着她,原本烦躁有些失控的情绪奇迹般得到安抚,心仿佛又落回了胸腔。
两人谁都不说话,保持这姿势良久良久,直到远处隐约有灯火晃动,有人在喊:“驸马爷,驸马爷。。。”
“阿生,对不起。”他近乎呢喃地低语,“不要不理我,好吗?”
怀抱里的人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月光倒映在眼眸,清亮若星子,傅流年近乎贪恋地望着那双眼眸,呐呐道:“如果真有地狱,我陪你下,我会一直陪着你,刀山火海也罢地狱无间道也罢,今生今世来生转世,只,你莫要不理我,好吗?”
空气有几分凝结。
花生呼吸都几乎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