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所长话音儿刚落,下面顿时嘘声一片,这时我连忙去看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陈科长,她此时面露微笑,轻轻靠在座椅上,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
凌所长继续说:“有人把这份文件偷偷从我办公室门底下塞给我,我看到后,也感到很震惊,不过病例上面写得轻轻楚楚,陈科长于十年前患过梦游症。”
凌所长停顿下来,叹了口气,继续说:“陈科长是个人才,也是我们单位的中流砥柱,可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我们单位的规定,绝对不准许聘用任何有精神或者心理疾病史的人。”
凌所长说这话时,语气坚定,不容置辩,我不由得为陈科长捏了一把汗。
凌所长说完,先是一阵沉寂,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听不到半点声音,然后片刻后,下面再次沸腾,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的人认为陈科长是难得的好科长,应该为她网开一面;也有很多人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应该把陈科长开除。
这时档案室的崔宁突然站起身来说:“凌所长,我有事想要汇报。”
凌所长于是便派人递给她一个麦克,接过麦克后,崔宁大声说:“凌所长拿到的这个病例是在咱们所里的档案的,我怀疑是有人刻意偷出来交到凌所长手上,想要陷害陈科长的。”
崔宁说完,凌所长接着说:“咱们的档案室所存放的病人档案,是绝对机密的,竟然有人能进到里面偷东西,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但既然这份文件存在着,那么不管它是偷来的也好,送来的也好,我作为所里的第一责任人,不可能视而不见。”
崔宁还想说点什么,凌所长却直接抢话说:“崔宁你先坐下,我知道下面有很多人像崔宁一样很喜欢陈科长,不想让她离开所里,但对此我只能说抱歉,因为规定就是规定,既然定了就要遵守,否则以后我再制订任何规则,就不会有人遵守。”
我本想站起来替陈科长辩护,却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陈科长发来的,她写道:“千万不要试图替我说情,暗中搞猫腻的人已经意识到我在暗中调查他们,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但他们还不知道你,所以你一定要按兵不动。”
这时又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名叫袁小奇。
还没等凌所长发话,同样坐在主席台的心理咨询室的主任刘兵先破口大骂道:“袁小奇你站起来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在开会么?有没有点规矩?”
凌所长却说:“不要这样嘛,既然是开会,每个人都应该有说话的权利,不能一味的只听我们几个人说,来,把麦克递给他。”
袁小奇接过麦克后,大声说:“凌所长,您不能开除陈科长。”
凌所长低声道:“说出你的理由来。”
袁小奇继续说:“陈科长之前所患的毛病是梦游症,这个病在十年前并没有被认定为心理或者精神类疾病,而只是一种睡眠障碍,它是最近几年才被归为心理疾病的。”
袁小奇的家境贫寒,刚来所里的时候,陈科长一直在暗中资助他,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枉当年陈科长的一番苦心。
凌所长听完袁小奇的话,先是沉默了一阵,跟着重新拿起麦克说道:“刚刚袁小奇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定这条规定,不管梦游症是哪一年被归为心理疾病范畴的,只要它被认定为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就存在风险。”
“所里的人,应该都知道王强这个人,他也是有精神疾病史的人,所里的一时疏忽,却最终导致了前所长悲惨的命运,所以……”
没等凌所长说完,陈科长突然站起身来,先是面对所有到会人员鞠了一个躬,接着说道:“这件事大家不要在纠结了,我辞职!”
当天散会以后,陈科长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所里,她走的时候,所里有好几十号人自发的结伴而行,一直将她送到大门。
但是我没有去。
陈科长走后,我再一次陷入到沉思当中,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笑的是,我现在都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细细想来,所以的一切怪事,似乎都是发生在凌所长和华洛儿在一起之后,可就算这些是都是她做的,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自从我知道凌所长和她谈恋爱以后,就只见过她两面,她哪有机会搞那么事情呢?她只是人格分裂,又不会分身术。
再往深处想,会不会她和凌所长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凌所长年近四十,华洛儿才二十出头,又生的十分漂亮,凌所长完全有可能就是喜欢她年轻漂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一直把目光集中在华洛儿身上,方向就错了,就会让真正搞鬼的人逍遥法外。
可除了华洛儿,还能会是谁呢?
我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径自懊恼,突然听到有人在敲我办公室的门,我忙过去开门,发现是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