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候,与自己并不熟识的第一秋也选择了向自己提亲。怎么这一次反而……
想到这里,黄壤陡然明白过来——哪有什么一见钟情。这狗东西就是看中了自己育种的能力!因为这一次的“玄度仙子”是戴月,他自然就换了求娶人选!
黄壤结合第一秋百年后的为人,很快得出了结论——当年的他,就是想白嫖自己!
狗东西!我虽然不是人,你却是真的狗!
也不对,如果说当时他的提亲是想要白嫖,那后来自己沦为活死人,他又为何体贴入微、百般照顾呢?他何必前往白骨崖为自己求医?又何必费尽心机,与何首乌交好?
黄壤想不明白。其实就在梦外的世界里,她成亲之后,就与整个世界失去了联系。她连仙茶镇都不曾回来过,更不要说与第一秋会面了。
那第一秋情从何来?
不管他情从何来,反正现在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咳,黄壤十分尴尬。戴月垂下头,却是满脸红云。
黄墅微怔,说“殿下说笑了,戴月不过是个粗使丫头,怎么配得上您这天潢贵胄?再说了,她自幼服侍我家阿壤,若是没了她,我家阿壤也不会习惯。阿壤,是吧?”
他扬声问。黄壤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戴月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走的。
是啊。戴月如今这声名,你这狗东西不出点血,可是带不走人的。黄壤当然明白黄墅的心思,只得道“父亲说得是。”
第一秋却捡了话头,道“十姑娘?啊,看来要娶戴月姑娘,只能连同十姑娘一并娶纳了。若是要娶十姑娘,那便是摘家主的掌上明珠。那恐怕就要以整个仙茶镇为聘了。”
他自言自语,黄壤早已火冒三丈——汝闻人言否?!
黄墅却听得眼前一亮!若是第一秋能将整个仙茶镇分封给他,那区区一个戴月,甚至说加上黄壤,又有何不可?!
是以,黄墅当即道“殿下如此费心,倒也足见真诚。阿壤,依你之见呢?”
黄壤微笑起身,款款行至第一秋面前。如果说先前她是失落而尴尬,那现在,她可就是火冒三丈了。她朱唇轻启,说“八十六殿下真是有心了。”这一句八十六殿下,直叫得第一秋嘴角抽搐。
而黄壤继续道“可惜阿壤虽是乡野土灵,却一向心仪自强自立之人。如八十六殿下这般依靠祖上余荫勉强度日,而自己碌碌无为、毫无建树的男子,阿壤实在是不喜。”
说完,她福了一福“还请八十六殿下见谅。”
狗东西,本想这次对他温柔一点,但是他——不——配!
“八十六殿下”站在原地,被当场嘲讽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一时之间,惊得连手中茶盏都忘了搁下。
李禄大惊,怒道“大胆黄墅!你就如此教导女儿?她这是大不敬!”
黄墅更是怒骂“混帐,当着殿下竟敢口出恶言!还不赶紧向殿下赔罪!”
可黄壤心中早已气极败坏,哪肯理他,径直走了。戴月看看第一秋,又看看黄壤,实在没办法,只得随她一并走了。
黄墅只能赔着小心,道“这丫头真是被我宠坏了,殿下万万莫听她胡言乱语。晚间我非得赏她一顿板子,让她再敢满嘴疯话。”
第一秋阴沉着脸,好半天,他道“看来十姑娘对在下确实无心,此事就此作罢。但本座对家主的家教十分怀疑,日后还是不要往来了。”
说完,他一脸不悦,转身要走。黄墅忙拦住他,道“殿下息怒,阿壤不识好歹。但是我看呐,戴月却对殿下十分有心。不如殿下就先纳她为妾,至于阿壤那丫头,我自会好生管教。定教她再不敢放肆!”
第一秋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他身边的李禄见状,道“也好。横竖我们家殿下也是对戴月姑娘有意。”
黄墅忙道“殿下,那仙茶镇之事……”
第一秋沉声道“你家女儿虽缺乏管教,但本座却是一诺千金的。”
黄墅顿时一脸欢喜“黄某在此恭喜殿下喜得美妾。”
第一秋这才略略点头,道“三个月之后,本座上门纳娶。”
黄墅得了这偌大的好处,热情地将第一秋等人送出门去。
及至出了黄家,第一秋上了马车,李禄和鲍武骑马跟随。一直等马车前行,李禄才说“监正这次虽说成功求得了戴月姑娘,但却把那十姑娘气得不轻。这梁子只怕是结下了。”
“那可不。”鲍武眉毛一挑,捏着嗓子学黄壤的语气,道“八十六殿下……”
说罢,他爆笑出声。李禄忙喝道“住嘴,活腻了你?!”
鲍武连忙收声,而正在此时,马车里,第一秋的声音传来“你俩这么喜欢聊天,进来说个够。”
……李禄和鲍武进到马车里,第一秋特地让车夫放慢车速。二人只能一刻不停,捡着废话直说了一路。等回到司天监,喉咙都要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