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牧哥哥再也没有来过云台,岫烟唯一能够做的事就是为他做衣服,虽然他不准她喜欢他,可是她又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
冷静下来后,岫烟仔细分析过,从牧哥哥种种反常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记得自己的,若不记得,不应该是那样的相遇,若不记得,更不可能有后来的相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一直在装,装冷漠,装失忆,他只是想赶自己走,可是他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呢,这一点岫烟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可是她相信牧哥哥,相信他的爱。
就是这份曾经被她自己无数次自嘲的又傻又天真的信任支撑她一个人在云台上孤孤单单的生活了三四个月。
转眼间,浓冬到了,外面吹棉扯絮的下起了大雪。
即使花匠侍弄得再好,可这合欢花终是受不住寒风大雪的欺压,被吹落枝头,一大片一大片的红印着白茫茫的雪,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合欢花曾见证了她和牧哥哥的幸福时光,虽然幸福是那么的短暂,可是已经够岫烟回味一辈子。
岫烟舍不得把它们和这些雪扫作一团,然后让它们在雪尘中慢慢的腐烂。
她跑回琴房,找了一个纱袋,蹲下身子,一朵一朵的拣入花袋之中,有些已经埋入了雪尘之中,她也顾不得冰雪刺骨,即使要她双手刨开冰雪,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埋身雪尘。
她弓着身子,拣了还不到小半袋子,就听见从云台的南门处飘来一阵女孩子们嘻笑的声音,笑声明朗清翠,划破整个雪空,其中有一阵熟悉的声音,岫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抬起眼来怔怔的望着向她飘来的那一群女孩儿,来人有四五个之多,只见她们个个穿着大红猩猩毡羽毛缎斗篷,红彤彤的一片,印着这白茫茫的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燃烧着这个寒冷的冬天,岫烟看得入了迷。
“咦!邢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岫烟定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大红猩猩毡,白狐狸毛套头斗篷的女孩子,睁着圆圆的眼睛,正笑靥如花的望着自己。
“邢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湘云啊!”史湘云掀开白狐狸毛大雪帽,露出整张红润润的小脸来。
岫烟站起来,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摸着她的脸笑道:“云姑娘,你好像长胖了!”
旁边一个圆圆脸的女子推着湘云的膀子道:“新婚燕尔,其乐融融,有那么一位温润如兰的夫婿宠着,不长胖才怪呢!”语气中难掩羡慕之情。
“许姐姐,你真坏!”湘云敲打着那女子的肩膀,羞红了半边脸,衬着这白雪,更加的如锦似霞,其他几位姐妹都捂着嘴偷偷的笑。
岫烟半信半疑的凝望着湘云:“你成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湘云羞不过,一挥膀子叉开话题:“哎!这些事情以后慢慢跟你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的妻子吴氏,这位是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鲲的妻子许氏,这位是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的妻子周氏”
岫烟一一向三位见礼,她们三位拉着手,一同向岫烟回礼。
“这位是陈也俊的妻子,冯小媛!”
那女子立即笑嘻嘻的回道:“这位是卫若兰的妻子,史湘云!”
史湘云一听就知道冯小媛是在用同样的语气打趣她,湘云睁着眼怒道:“小媛,你敢打趣我,你的皮痒了,该松松了是吧!”说着,就伸手去拧冯小媛的膀子。
冯小媛缩着肩假装求饶道:“我不敢了,姐姐饶了我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俩是同路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父亲这话果然没错啊,湘云小姐即使离了那园子,等着她的小伙伴也有一大堆吧!
看着她们,岫烟淡淡一笑,那笑如烟般轻盈,如梦般飘忽,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湘云突然想到还有一位没有介绍,他转过身子拉着那位高瘦女子的膀子道:“差点忘了,这位姐姐可是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的妻子,王世兰!他丈夫可了不得了,年纪轻轻就管着整个京城的治安,咱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可就托付于王姐夫之手了!”湘云扒着那高瘦女子的膀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只见她表情高冷倨傲,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岫烟咬咬唇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向她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