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好奇的动物,高月越是不说,林晚墨越是好奇,就连旁边坐席上的客人,都侧耳倾听。
“暂且保密。”
高月笑了笑,一脸神秘的说道。
“高兄,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期待了。”
林晚墨脸上满是期待之色,原本他心中对于明月双姝充满了期待,此刻却被高月的一番话所改变,反倒期待起任雨璇的表演。
高月的一番话,让附近的宾客纷纷对任雨璇的表演升起期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众人就知道任雨璇今日准备一鸣惊人,没有想到高月无意之下,却是帮任雨璇造了一个不错的势。
秦舞衣是第一个出场的,霓裳羽衣曲响起,恍如谪仙的秦舞衣从薄纱之后走出,纤腰轻扭,随着她身躯的舞动,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宾客,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目光随着她不断的舞动。
轻盈翩舞似飞雪,矫健而行如惊龙。双手娇柔如垂柳,裙舞翩舞如云霞。是云中仙女,是浊世圣女。
秦舞衣出神入化的一舞,让所有人深深沉醉其中,直到一身绯红色劲装的罗绯衣从薄纱后走出,众人才从中回过神来。
罗绯衣同秦舞衣的娇柔不同,一身绯红劲装的她,有一种另类的美。南商崇武,她的这身装扮,立刻就先赢了几分。
罗绯衣手持长剑,舞动了起来,长剑的冷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罗绯衣舞的正是著名的剑器行,昔有诗圣曾为公孙氏的剑器行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章。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
公孙氏舞动的剑器行到底如何众人无法得知,但是此刻罗绯衣舞动的剑舞深深的将他们震动了,等到罗绯衣表演完,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
秦舞衣表现的是柔到极致的美,罗绯衣是刚到极致的美,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带着众人巨大的感官刺激。众人现在十分期待任雨璇会有怎么样惊人的表现,只是任雨璇却迟迟没有出场。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之时,几个婢女各自抱着一叠切割整齐略微泛黄的纸张,从贵宾座开始发放过去,先得到纸张的宾客好奇的开始看了起来,很快他们就被那凄美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一些感情丰富的宾客,更是潸然泪下。
还未拿到故事的宾客,立刻有些急不可耐了,但他们是有身份的人,万万做不出催促丫鬟的事情来,只能干瞪眼焦急的等待着。
很快众人手中都拿到了《倩女幽魂》的故事,那隽秀的字迹将凄美的故事娓娓道来,众人观看之后纷纷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就在此时,略带萧索悲凉的乐曲从薄纱后缓缓响起,也不知河风也被这故事所感动,蓦的吹拂起白色的薄纱,红色的花瓣从薄纱后飞舞而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御风而行,白色的长袖在风中舞动,恍如九天之外谪落凡尘的仙子。
随着长袖舞动,袅袅仙音缓缓唱起,望着随风舞动的白衣,在座的宾客本能的将故事里的聂小倩同眼前的白衣重叠起来。
那声音如梦如幻,仿佛在那一瞬间将众人的心神带到了那个凄美的故事之中,是聂小倩是宁采臣亦或是燕赤霞,等到长袖随音落地,在座的宾客有近一半已经忍不住落泪,没有人鼓掌,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之中,或是为了故事里的聂小倩或是为了自己。
那一袭白衣自然是任雨璇,任雨璇从厅堂中退下,她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打湿。就在她双袖舞动的那一刻,她恍惚感觉自己就是聂小倩,那个不幸而又幸运的女子。
明月双姝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调整了心态走出厅堂,姐姐明月轻轻拨动琴弦,妹妹明珠纤腰款款扭动,只是两人怎么也找不到平日的默契。
在座的宾客,大多都还没有从《倩女幽魂》这个凄美的故事之中回过神来,就算勉强回过神来的宾客,蓦然发现,昔日动人无比的舞曲,如今显得如此的苍白。同任雨璇刚才的那一舞,就仿佛人间与仙境般的区别一般。
曲罢舞敛,明月双姝黯然退场,从任雨璇出场的那一瞬间,她们就已经知道,今日她们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白凤楼中很安静,所有人都还未从各自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众人带着一脸悲伤离开白凤楼,没有昔日的交头接耳,没有昔日的喧闹吵杂,一切只为那个故事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