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周青扬已经屡屡有些动作,而上一次皇上遇刺也着实心中受了刺激,在西北修建行宫,更驳了太子监国的权力。
这辈子只盼有吃有喝过闲散日子的人实在太少,有了吃便想着住,有了住便想有马,有了马便想着有马车、有下人、有绫罗绸缎金钗玉器、有呼喝万人的权势。
人心无满足的时候,除非大彻大悟,可哪一位生下就是锦衣玉食的人能大彻大悟?只有历经过万难坎坷之人或许才有如此萧瑟之心。
林夕落看向魏青岩,如此心态他就没有,或许即便有,他也已经身不由己了。
窗外圆月荧光照进屋内,洒落在青石砖地之上,林夕落透着朦胧的月色听着窗外鸟鸣虫啼,慵懒无力,心中想着如此繁琐之事却不知何时睡去,而醒来之时,乃是翌日午时,昨晚歇的太晚,今日也难怪起的迟了。
起身找出衣装穿好,林夕落依旧有些浑身疲累,冬荷在一旁端上来吃用的汤粥,林夕落却分毫胃口都没有。
正琢磨着稍后去“麒麟楼”探看一下,明日可就开业之时了,秋翠则从外进了门,“五夫人,乔锦娘来求见,您是否要见一下?”
乔锦娘……林夕落想起这个人又坐下了身,“让她进来吧,稍后再去‘麒麟楼’也不迟。”
秋翠去外传信儿,冬荷则为林夕落重新梳理了头发,“前些天夫人让乔太医告知她来见您,却是今儿才来,不知是否又遇上了什么事?”
“老太爷的身子也不知养的怎么样了,十三叔的婚事也要早早的定下了。”林夕落想着乔高升,此人这些日子也没了消息。
“近日来可都是喜事,李千总有喜事,林家也有喜事。”冬荷笑着道:“而且还都是夫人定的,老天爷定会保佑夫人。”
“都有喜事,我这喜事不知何时能出现呢?”
林夕落面色泛苦,却又觉得梳着高挺的发髻头沉,让冬荷随意的束起,则出门去见乔锦娘。
乔锦娘这几日也是满心哀苦,累的小脸儿都瘦了一圈,林夕落从内间出来,她则连忙上前行礼:“给五夫人请安了,之前得五夫人传见却因家……家中出了点儿事,实在推脱不开,望五夫人莫怪。”
“家里出事?怎么了?”林夕落侧头看她笑脸蜡黄的苦色不免心中纳罕,“别怕,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有我在。”
乔锦娘心中感激,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那位爹的丢人事,让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开口?
林夕落见她支支吾吾,面红耳赤,就知道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将周围的丫鬟们都给斥退,身边只留了冬荷与秋翠,“说罢,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快成了亲戚了。”
乔锦娘听了此话,眼睛里不由得涌了泪花儿,“都是民女的爹,前阵子出去……出去那什么,被民女的娘给追上好一通打,如今人家找上门来,爹的官职和俸禄被停了,民女实在觉得无颜配得上林家名门大族,想要五夫人来做主,莫让民女污了林家的名声。”
林夕落听的目瞪口呆,出去那什么?那是什么?乔高升这又做了什么不着调的事啊,让乔锦娘都无颜嫁人了!
“秋翠,去派人找乔高升来好生的问问,他到底想怎么着!”
林夕落这般说,乔锦娘当即阻拦,“爹被人打的在床上起不来了,五夫人只要答应民女退婚就成了,如若林家觉得此事不妥,那便当休了民女也可。”
“这是怎么说的,林家大族名号也不是靠委屈你个女子而得来的。”林夕落略有心急,秋翠也不再容乔锦娘多说,当即跑出了门,吩咐侍卫朝着乔高升的家中去。
乔锦娘在此地闷声的掉眼泪儿,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让林夕落看着都不免有些心疼了。
冬荷知晓林夕落最怕软的,在乔锦娘的身边递着帕子劝道:“乔小姐别哭了,有五夫人在,什么事都能为您做主的。”
“民女自当谢五夫人,只是……”乔锦娘哭的更凶,“只是没这份好命,五夫人打骂民女都无怨。”
“哎呦,你可别哭了,这哭的我都想跟着哭。”林夕落忍不住抱怨两句,而这一会儿魏青岩还从外归来,让侍卫来通禀她稍后便去“麒麟楼”。
事赶事全都聚了一起,林夕落也有些难办,明儿“麒麟楼”开张大吉,今儿是必须要过去看一眼的,可乔锦娘的事可涉及到林政辛,说远一点儿也涉及到林家的名誉,而乔锦娘口口声声都宁肯被休了,显然乔高升闯的祸也不是什么小事。
“走!你跟我一同去‘麒麟楼”告诉秋翠,打探到乔高升那边的消息以后到麒麟楼去找我。”
林夕落这般说,乔锦娘则目瞪口呆,“五夫人,民……民女还未出阁,随您一同见外人,岂不是不合规礼?”
“都惦记着让人休了你了,还顾忌什么规礼了!”林夕落揉额,只庆幸她自己醒时还有成年记忆,否则活成这等小模样还不得委屈死?
乔锦娘见林夕落有些急,虽觉得如此不妥却也只得跟随而去,好在出了门就跟随林夕落上了马车,并没有在外露面,而林夕落与魏青岩刚刚到“麒麟楼”时,林政辛豁然匆匆跑来,叫嚷道:“夕落,乔家又出事了,你得帮个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