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娟忙道:“江总,我不是要求你如何,我只是,只是——”
乌桃:“你有话请直接说,我也挺忙的。”
周围好像传来噪音,何秀娟压低了声音:“他现在根本不想搭理我,他让我想清楚再说,但我现在去医院什么的,都要钱,我住在我亲戚家,也得要钱,我已经山穷水尽了,我亲戚给我白眼,我没钱吃饭,也没钱去医院。”
乌桃拧眉:“他没给你钱吗?”
何秀娟一下子哭了:“他说了给,但他现在在威海,一时半会不回来,我能怎么着,我光这样住在亲戚家里,被人家白眼,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乌桃听着那哭声,深吸口气:“那今天下班后,在我公司附近的郁美净大广告牌下等着我,我可以先给你一些钱应急,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给你这些钱,不是因为洛总,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找上了我,你是一个孕妇,无论我对你的行为是否赞同,但我不忍心你因为没钱不能去医院。这个性质和我路上看到一个挨饿的人会给一些钱是一样的,所以,我给你钱不代表任何别的意思。”
乌桃尽量说话委婉,用“挨饿的人”代替了叫花子。
何秀娟一听,千恩万谢:“好好好,谢谢江总,你是好心人,你是好心人,我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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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候,叶蕴年打来电话:“晚上你有时间是吧?”
乌桃:“嗯,有时间。”
叶蕴年:“休息得怎么样了?”
乌桃:“还好,今天不忙。”
叶蕴年:“那我们今晚一起吃饭?”
乌桃:“你看看哪里合适?”
叶蕴年:“我已经订好了座位,就在你们公司王西走的x记,你几点下班?”
乌桃:“六点多一点吧。”
叶蕴年:“好,那六点半我在x记门口等你。”
乌桃:“嗯。”
尽管只是几句言语,他的声音也非常凉淡,就是全然一种公事公办的疏淡,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是被牵扯了,以至于挂上电话后,她竟然有些无心工作,便想了想她见到他应该说什么。
其实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思,那些年,他曾经难受过,包括现在,也应该放不下,她当年也确实哄了他,让他受伤了,这些都应该摊开来说清楚。
说清楚,给他道歉,让他心里好受一些,放下过去。
那天的偶遇,她有些懵了,心理防御也过重了,以至于过于疏远客气,说白了就是太虚伪了。
其实并不是,她并不想这么面对他,怎么就不可以放下心防,说说过去的那些事。
这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她才重新开始让自己投入工作之中。
等到五点五十,她就提前下了班,先提着包,过去了公司附近的郁美净大广告牌子下,果然见到了何秀娟。
何秀娟正紧张地东看西看,一看到她,眼前一亮,连忙跑过来,拘谨地喊道:“江总你好。”
乌桃:“你怎么过来的?”
何秀娟:“我坐公交车,其实我亲戚家距离这里不算太远。”
乌桃:“你需要多钱?”
何秀娟便难为情起来:“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得一百块?我没去过医院,但我同学说,我也得去一趟医院,得查查。”
乌桃听了,便打开包,拿出来钱包,从钱包里拿出来三张百元大钞:“这些你拿着,自己买点营养品,去医院看看,应该暂时够了吧?”
现在工厂工人的工资也就是大几十块,企业职工可能一个月有一两百,所以这基本是普通人三个月工资了。
何秀娟一看那么多钱,眼睛都亮了。
她知道去年国家就发行了一百元的钱,但她没见过,没想到乌桃这么大方。
乌桃看出来她的情绪:“你先拿着,自己养好身体,同时也好好考虑一下,这孩子要不要留,我也不懂这些,并没有办法帮你出什么建议,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考虑清楚,毕竟洛总的态度在那里,而养一个孩子很艰难。”
乌桃知道自己说这些其实已经越了本分,不过她妈妈是一个人带大她和哥哥的,而在那个纪录片里,她也是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对于遭受这种命运的女人,哪怕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她都有一种天然的同情。
何秀娟千恩万谢:“谢谢江总,谢谢江总!”
说着,她竟然差点哭了,要跪下,乌桃赶紧阻止了她:“你不要这样,大庭广众的,让人看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