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在大理寺里也算偏僻,不见来往的人影,唯有簌簌而下的落叶做伴。
恭王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宋源,道:“宋大人好眼光,此处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个大理寺少卿遮遮掩掩,故作神秘,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源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从容道:“王爷稍等,下官这就让人把证据带来。”
而后,他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让恭王心中的疑虑更甚。
桌上的茶淡烟氤氲,香气扑鼻,恭王却尝也不尝。因为他知道,大理寺中不可能有这样上好的茶。
而今天宋源奉皇帝的旨意捉拿宁萱,若说眼下也是皇帝所为,却有些不太可能。因为皇帝大可不必用这样迂回而麻烦的法子,最主要的是,恭王今日并没有见到皇帝。
所以他猜测,宋源背后还藏着人。
那人会是谁?
他的手居然能升到大理寺中,可见其手段实在可怕。
正在他思忖时,一个人影悄然靠近。
“咔哒”一声,是一个木制托盘被放在桌上的动静,随之而来的是恭王并不陌生的声音,“王爷想要的证据就在此处。”
“沈临州?”恭王惊骇之余扭头瞥向门口,还好不见一人,而门外的宋源更是“好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恭王惊疑不定地盯着沈临州,见他不仅没有缺胳膊少腿不说,脸上的气色似乎比从前还好了许多。
“你不是被发配岭南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恭王下意识发问,“大理寺少卿……是你的人?”
他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可说来也是,沈临州被发配岭南,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岭南多瘴气毒物,沈临州去了那里,可不就相当于是被判了死刑吗?
如今一个必死无疑的人居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让恭王如何不心惊?
沈临州与恭王隔着一张桌子,他从容坐下,把面前的托盘往恭王那边推了推,低声道:“不如先解决了王爷眼前的问题吧,淑华公主的死,宁萱郡主被抓,若是处理不当,兴许王爷的大业尚未开始便要夭折。”
他说道没有错。
恭王沉默下来,如果宁萱真被扣上了毒杀宁芳容的罪名,那么他这个当爹的难辞其咎。而他要想保住宁萱,恐怕就得将计划提前,但那样一来,风险只会更大。
因此,在沈临州戏谑的目光下,恭王忍住了心中的不安,他有预感,这些卷宗里就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恭王看卷宗时,沈临州也没闲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微凉,增加了些许涩意,却也能入口。
片刻后,恭王撂下卷宗,攥紧的手背上青筋冒起,“这不可能。”他说,“萱儿不会蠢到去毒杀当朝公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初的证据显示是姜云姒毒杀了宁芳容,如今那些证据被推翻,又有了所谓的新的证据,沈临州,你必定在其中出力不少吧?”
恭王也听闻了姜云姒带着血灵芝回京的事——这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唯有皇帝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知道。
“你想保住姜云姒,所以便要萱儿做替死鬼吗?”恭王怒道,“你知道皇帝对血灵芝的看重,即便姜云姒真是杀人凶手,也能逃过一死。可你偏要算计本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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