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之余深深地看了宁怀昌一眼,开口道:“传朕口谕,太子失德,自今日起卸下所有职位,于太子府中闭门思过。”
“宁萱……”
他声音冰冷,让一直胆战心惊的宁萱忍不住抖了抖,“与淑华公主公主一同前往明月庵修行。”
未言归期,岂不是……
长久的软禁?
而且皇帝压根儿就没怎么问太子府与恭王府的关系,却直接将自己与宁芳容打发去明月庵,莫非……是信了那谣言?
宁萱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瘫软在地。
不行,她绝不要去那什么劳什子的明月庵受罪,一定要尽快给父王传信,让他来救自己……
皇帝吩咐过后,便立刻让人把宁怀昌和宁萱带了下去,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恼火。
此时谁都明白,天子震怒,不是他们能顶得住的。
就连身为太子的宁怀昌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沉默离开,而在人群中观望的姜启之更是一声不敢吭,只在心里焦急恼恨。
要不是沈临州横叉一脚,兴许就能把皇帝糊弄过去,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
皇帝先前卸了宁怀昌大部分的权利也就罢了,至少还让他管理猎场事宜,说明皇帝还是看重他的,否则又怎会把这事关天子安危的事情交给他?
可是现在呢?与其说是让宁怀昌卸下所有职位,闭门思过,倒不如说这是皇帝把他这个太子变相地废黜了。
毕竟皇帝也没说让他思过多久。
是几天,几个月亦或者是几年……
可如今的京城风起云涌,还有宁锦辰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谁能保证皇帝不会老糊涂,传位给一个庶子呢?
姜启之就是宠庶灭嫡之人,他深知在大事面前,是嫡是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执棋的人怎么想……
一场闹剧终于要散去,然而乘兴而来的众人这会儿昂扬的兴致早就被浇灭了。
谁都不知道太子被禁足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天还没塌!”
皇帝一声冷斥,众人才惊觉失态,一个个还没起身便又都垂头呼道:“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您的龙体要紧。”宁锦辰这会儿倒开口了,“儿臣这就派人搜查整个猎场,绝不会让任何身份不明之人混迹于此。”
他句句不提宁怀昌的不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在提醒皇帝,那位好太子的所作所为。
皇帝看向他,眼神中几乎没什么波澜,“比起太子而言,你倒是更加机警些。”
只是有些东西过犹不及,机警过头了,就变成了机关算尽。
宁锦辰也不知皇帝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提醒他,只好挑了句不好不坏的话答道:“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行了,朕这把老骨头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折腾,这猎场,朕本就不该来。”
皇帝说着,又吩咐寿安公公道:“安排下去,朕今日就启程回宫。”
“奴才遵旨。”
“父皇,那这狩猎之事……”
“朕既已将一切事宜交给了你,你自行安排即可。”
宁锦辰摸不准皇帝的意思,此番随行而来的大臣们可有不少在朝中身居要职,难道他就不怕他离开以后,自己趁机拉拢这些大臣吗?
然而这个念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宁锦辰一向谨慎小心,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会轻易行动。
况且他还打算找个机会彻底弄清楚沈临州的来历,至于其他的,他可以暂且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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