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丑事对席筠来说,不仅没有损害名声,反而,他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就赶到礼部尚书府负荆请罪,并且提出要承担责任,迎娶尚书千金,尚书府虽然恼他,但也是骑虎难下,匆忙嫁女,总比今后传言越传越盛,坏了女儿名声,到时候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席云芝忙着置办家中年货,对这些事也是听过就算,并没打算去插手或阻止。
步覃被官复原职之后,步家小院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每天都有朝中大人前来府中拜会,他们送来的贺礼足以堆满一间绣房。步覃疲于应对,便早早就随席云芝去了店里,在后院抱着小安玩儿,躲得清闲。
十五日之后,步覃不得不穿上了朝服,降色纱袍佩水苍玉,脚踩乌皮靴,中间的补子上一只画意甚浓的武麒麟张牙舞爪,蓬勃朝气,步覃本就高挺俊美,五官深邃,穿什么都能带出一种贵气来,如今穿上一品武官朝服,更是威武不屈,英挺的不得了。
席云芝伺候他穿完了衣裳,都等不及往后退了两步,美美的欣赏起来,在步覃快要发飙的前一刻,又聪明的回过神来,接着替他戴上金蝉发冠。
步覃见她嘴角带笑,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到他身上的好奇,觉得有些好笑,便一把将之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勾唇说道:
“若是夫人喜欢看,为夫晚上再到帐幔之中穿给夫人一个人看,如何?”
“……”
席云芝难为情的推了他一下,步覃正好将她圈入怀中一番欺负,才肯放开,席云芝面带羞色,欲拒还迎的将他推开了,一双素手替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这才将他送出院外,看他骑上了高头大马,带着赵逸和韩峰往正阳宫门走去。
虽然步覃说过只要她喜欢,就不用管其他的,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但席云芝还是觉得,从前她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如今若是还经常如寻常商妇那般出入店铺,可能会给步覃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就歇了去店铺的事,让掌柜们效仿洛阳商铺的做法,每半个月把清单和账目整理了送来她的府上给她过目,平日里,她就不去店里了,所有事宜交给代掌柜全权处理。
席云芝在家里悠闲度日,陪着小安跑东跑西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人竟然突然找到她的门上来。
当他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牵着一匹瘦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席云芝愣了老半天才认出他来,惊呼:
“张延?”
这个狼狈的客人不是张延又是谁呢?
张延看到席云芝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只是一句‘有吃的吗?’,席云芝让如意如月端来了糕点和茶水,又叫刘妈去厨房赶紧煮饭,又做了几道菜端上来。
张延狼吞虎咽,恨不得自己多生几张嘴来吃才好。
席云芝看着他的样子,不禁说道:“你慢些吃,别噎着了。”
张延嘴里包的满满的,一个劲的对席云芝摇手,不知道想说什么,席云芝给他又添了些茶水,他喝了两口后,才稍微口齿清晰了些:
“我都饿了三天了。”
席云芝奇道:“你好歹也是酒楼的老板,不至于吧。”
张延白了他一眼:“酒楼老板也抵不住盗贼横行啊。我在途径石亭的时候,财物都给人抢了个光,就剩这头又老又瘦的马了。”
“……”
席云芝见他说的可怜,不禁又问:“那你没事跑来京城干什么呢?”
张延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投奔你呀。你现在可是洛阳首富,到了京城又成了一品上将军的夫人,飞黄腾达,我不过来投奔你,来投奔谁呢?”
“……”
虽然席云芝对张延有朋友之义,但留一个男人在府中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能做的,便就在隔壁给他腾了一间房间出来,让他先在此歇脚,等到步覃晚上回来之后,她便将张延的事情老老实实跟步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