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者们鏖战的战场之外,阿拉诺还有另一处战场也在发生激烈的战事。那便是阿拉诺东部的城墙,神城圣者在距离城墙两公里左右的位置重新布置了法阵,对阿拉诺发起了进攻。
由于气动炮都在压制神城圣者多米尼克带领的进攻,因此并没有额外的气动炮被移到这段城墙上,对付城外新建的攻城阵地。在对方近半个小时的火球攻击下,这个方向上的城市护罩的发生装置,同样快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这边的护罩被击破,那王济远那边的修补努力就都白费了,整个护罩会同时崩溃,如果到时候有一两个圣者冲进城市,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时候加布里尔一行还没有传送过来,陈汉生也不知道萧晨的消息。无奈之下,他只能做出了一个决定:集结城里剩余的力量,向城外的敌人阵地发动突袭。
对方的阵地一定有圣者看守,这支队伍一旦过去,可能就会遭到圣者的反击,可以说九死一生。因此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支敢死队。
城中剩下的大师只有昨天从河湾新城过来支援的戈登大师和埃德尔大师了。
“这是送死。我拒绝参与这样的行动。”埃德尔这么说道,“我归顺中国之塔时就说过,我是作为顾问加入你们的。我也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出力,但是不会参加没有生还可能的行动。”
“你是一位法师。有很多手段可以脱离战场。”陈汉生沉着脸对埃德尔说道。
“但是圣者有比我更多的手段来阻止我那么做,然后轻而易举地杀死我。”埃德尔毫不让步,“这种行动轮到谁都不会去的!”
陈汉生冷着脸道:“你也最好想一想,如果在现在临阵脱逃,你留在大家心中是什么形象,你做过一次俘虏,还准备再做一次逃兵吗?等你死后,你是要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还是写在纪念碑上?”
“发号施令可真是简单。”埃德尔道。
“我自己会去的。”陈汉生道。
“我也会去的。”戈登大师跟着说道。
“你可是市长,也就是城主!”埃德尔难以理解陈汉生的选择。
“如果这座城被毁了,我怎么对得起……,我还算什么市长?”陈汉生反问,他当先走下城墙,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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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汉生的队伍出发时,埃德尔还跟了进来,除去两位大师,陈汉生还带了两个法师班,一个近战排,还有二十名装备了猎圣者狙击枪的狙击手,最后他还带了两个炮组,他们的储物戒指中携带着一种实验性大炮。那是他临时从阿拉诺的兵工厂实验室中取出来的魔晶气动电磁炮,可以说是猎圣者狙击枪的放大版。这种炮还在试验,但是威力巨大,同样是为了对付圣者而准备的。
这些狙击手和炮手是陈汉生敢于出城一搏的最大底气。
这支近八十人的队伍,被埃德尔和戈登联手用幻术遮蔽了踪迹,从森林中向着那块阵地前进。这种隐藏手段其实比较粗糙,虽然能够遮蔽视觉,但是却无法遮蔽听觉。幸好周围到处是炮声和火球爆炸的声音,所以他们在林中行动的动静才不那么明显。不过,他们也不需要里敌阵靠得太近,只要能够接近一半距离,让戈登这位特别擅长破魔的大师有机会出手就好了。
走在路上,埃德尔道:“我没想到你作为一城之主,会自己来做这件事。”
“如果我不在,怎么保证你或者其他人,会尽力完成任务呢?”
“在战场上没人能保证什么。不过,你能出来,这是让我有几分佩服的。至少,你是我愿意跟过来最大的原因。”埃德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像我自己这种人,其实到未必害怕和圣者对战,也未必害怕死亡,其实更多是作为一个投降者害怕被新主人出卖罢了。”
“所以,有我垫背,你就乐意了?”
“乐意是谈不上的。尽力而已。今天我有两件事让我很惊讶,第一件,是你会自己出来带队冒险。第二件就是他们这些人。”埃德尔指了指跟随陈汉生出来的这些战士,“我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害怕,恐惧,慌张,却没有看到不愿意。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军队才是最可怕的。”
埃德尔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当年战争的时候,帝国的战士也都是这样的,也许战争的结局就会大不一样。就算无法胜利,也不至于让帝国衰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刚刚听你说‘对不起什么人’是说你的妻子吗?我听说,她死在了神城那些人手里?”
“是的。”陈汉生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
“所以你要报仇?”
陈汉生闷头走了好几步之后,才说道:“我以前是一个军人,现在也保留着那样的想法,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战术上说得过去的理由的。如果只是为了复仇和发泄,就让这么多人冒险,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看不起我的。
卡兰达做过很长时间的佣兵团长,她把自己的队伍照顾得很好。卡特琳娜就像她的女儿,其他有些人就像她的兄弟。如果是我先死了,她也不会为了替我复仇而不顾其他人的安全。”
陈汉生抬头望了一眼仍在被火炮轰击的护盾,说道:“这是一场战争,无关于复仇。当然,在我看来,神城的每个人都该死,但这又是另一码事了。”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埃德尔微微点头道:“不过,说到战争和战术,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直接这样过去,摆开阵仗攻击对方的护盾,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也许我们没有破坏敌人的法阵,就会被敌人的圣者们干掉。”
“那你又有什么建议?”陈汉生问道。
“需要有人当诱饵。”埃德尔道,“需要有人从其他方向引开法阵中的圣者,然后我们才有时间破开护盾,然后毁掉法阵。”
陈汉生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个人的处境会比我们更危险。”
“是很有难度。”埃德尔说道,“所以,恐怕只有我能够去做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