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环顾四周,最后就近一指躲在草棚里面的村民,大声叱喝,“你!出来!”
“大,大,大人,有,有……”
“停!别过来!”
见对方一脸惶恐的靠近,侍从先一步喝止了。那一身破烂的麻布衣服,又黑又臭,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刺鼻的味儿,侍从连忙一摆手,皱着眉问:“这屋是你的?”
“是,是,我,小,小人是这家店的老板……”
“店?我,嘁,你说是就是吧,你,赶紧去把草料拿出来,把马喂好了,快去,去去。”
“啊?”
“啊什么?叫你喂马,聋啦?”侍从一瞪眼,作势就要拔刀。
“啊——,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村民惊恐地往后一退就跪了下来,抱着头发抖,“大,大人息怒,息怒,小,小人听见了,但,但是,小人这里,没,没有草料……”
“什么?你说什么!”
“大人饶命,饶命啊,小,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小人,小人等,连人都吃不饱,哪,哪来的草料,请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我——”
侍从将刀拔出一半。
那边,鹰冠的汉子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叱问,“怎么啦?叫你喂马,你在干什么?”
侍从一抖,慌忙转身赔笑,“大人,现在就喂,现在就喂……”回过头来,他阴着一张脸,恶声问:“那你这里有什么?”
“有,有些季菜。”
“还有呢?”
“薯根……”
“还有呢?”
“没,没了……”
“老子剁了你!”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大人息怒啊,饶命,大人饶命……”村民吓得瘫坐在地,磕头如拌蒜。
侍从提了一半的刀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村民没有说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霎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火气了。数息后,他忍住怒意,沉声道:“去!把你们这里的季菜薯根什么的总之是马能吃的东西都通通拿出来,听到没有!全部!你要是敢藏着一点,老子立马把你剁了喂狗!还有你们全村人,老子放一把火烧了!”
村民一愣,哆哆嗦嗦:“可,可是,大人……”
侍从手一挥,‘锵’地一声,刀出鞘,将旁边的石墩砍成两半。
村民瞪大了眼,吓傻了。
侍从将刀尖一转,指着他眼珠子,“去!或者死!”
“啊,是,是——”村民裤子都湿了,像是啄米的鸡一样点着头。
“还不去!”
“是,是,是……”
“我真他娘……”
侍从骂着,狠狠地对着空气挥砍了两下刀,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走的时候一定剁几个贱奴泄泄愤,再把这鬼地方一把火烧了。不过想归想,现在肯定是得忍着了。他将刀插回刀鞘,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直到看见那村民拖着一个箩筐出来。他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但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几大步跑过去,再低头一看,随即一颗心就泼凉了。
“你他娘逗我玩呢!”
整个箩筐连一半都装不到,那些季菜干巴巴的不说,薯根更像是树根。侍从的心态炸了,拔刀一手将村民拽住,怒火中烧,“找死呀!”
“大,大人,不敢,小的不敢啊,大人饶命……”
“我再说一次!马能吃的全部拿出来!全部……”
“大,大,大人,真,真的没有啦,就,就只有这些……”村民惶恐地摇着头,吓得本来蜡黄的脸都要变青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