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名扬的瞳孔仿佛是被鲜血染就,顿时一片殷红,胸中的怒气就要发作,却见对面那位坐在藤椅上的老者,忽的睁开了眸子,双眸中露出的精光如同锐利的宝剑,刺在刘名扬的心中,让他浑身一愣,暴躁的的刘名扬一时定住了。
“滚出去!”老者先是将屋内的侍从斥走。等侍从们全部离去之后,老者的脸上忽然挂起了嘲弄的神色,他对刘名扬说:“你私下妄动的那只红狐死了,你有没有想到,回去怎么对你老子陈说这件事?”
刘名扬终于将心头的狂怒压下,他听到老者的话后,黑着脸冷冷的吐字:“我只关心,那个方兴死了没有!”
说着,他从窗前疾步走到屋内的一张红木鳌鱼脚大桌前,盯着桌上的一张兽角鎏金围棋棋盘。
这张兽角鎏金围棋盘上,并不是和一般围棋那般只分为黑白二色。在这一面横竖十九路的网络中密密麻麻的布列了上百枚红、黄、黑、白四色棋子。
此刻,刘名扬目光紧紧盯着那棋盘正中央的天元,那本是重重黑、白棋子包围的圈子,眼下竟缺了一点。在一刻钟之前,那里还摆着一枚红色棋子,眼下这里已经空了。
刘家的狐群中,每一只狐狸在出窝之前,都会被种下一枚子蛊,这张兽角鎏金棋盘是一件类似于母蛊的法器,刘家可以通过掌控这件母蛊法器,来掌控子蛊的生死。刘家还可以通过这件棋盘法器,向狐狸们发布简单的命令,并关注着他们的生死。一枚棋子代表了一只狐狸,人死则蛊亡,一枚红色棋子的消失,也就意味着一只红狐的死亡。
刘名扬虽然不知道这只红狐叫什么名字,但他也知道这只红狐已经在方家潜伏了二十年,是刘家潜入方家时间最长的一只狐狸,对刘家有些不可估量的价值。
“那只红狐死了!”刘名扬满脸痛惜的说:“狗东西!死前都不知道将消息传回来!”
“你说我该不该再动用一只狐狸问一声?”
老者并没有对刘名扬的话做任何反应,只是悠然自得的喝茶。
刘名扬厌恶的看了老者一眼,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踱步,好似在考虑什么要紧事情一般。思索了一番后,刘名扬忽然发狠道:“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我倒要问个清楚,那个小子是怎么害的我损失了一只红狐的!”
老者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这有时候叫一错再错。”
刘名扬不理他,再次径直走在桌前,双手并指,对着当中一枚黑子,缓缓灌入灵识。“查方兴生死!”他用灵识将这道意念传递给远方的子蛊,通过子蛊,那只黑狐也就能听到他的命令。
刘名扬焦急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绕着老者所坐的藤椅左右来回踱步,时间一点一息的过去,他也越走越快,而老者依旧眯着眼睛不动声色。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枚黑子忽然跳动起来,发出一声唯有刘名扬才能听懂的尖锐鸣叫后,轰然爆裂,化作一缕黑气被兽角鎏金棋盘吸收。
像这种黑狐的子蛊再被动用一次之后,便要沉睡修养三年之久。刘名扬这一次为了一道有关方兴的简单讯息,可谓花费甚大。
黑狐传来的消息,让刘名扬的脸面顿时阴沉,“他没有死,还活着!”
“像你这样畏手畏脚,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者流露精光的眸子紧盯着刘名扬,道:“为了一个女人送走了灵宝秋水剑,又为了这个女人争风吃醋,断送了一只红狐?刘名扬,你觉得你老子知道这些后,凭你嫡长孙的地位能不能逃过惩处?”
刘名扬无比恼火,他硬声道:“什么秋水剑?什么灵宝?那就是一件废剑!早已经灵智尽失,迟早要送出去的,我提前送走又怎么样?红狐有什么了不起的?左右不过一个奴才!谁能动摇我的地位?谁都是休想!”
随着刘名扬的怒吼,屋内顿时安静了一阵子。
忽然老者打破沉静,他的脸上又挂起嘲弄的神色来,他讽刺道:“你以为你这个刘家的嫡长孙就一定会登上族长的宝座吗?你那个一直在西北的叔叔就要回来了,他也是休想吗?”
“只要你答应本尊的条件,本尊就可以帮助你除掉这个蚂蚁。”
刘名扬闻言随即怒斥道:“不要在我面前称尊道祖!我是刘名扬!东平刘家的嫡长孙!血屠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本尊’二字!”
这位自称‘本尊’老者,又被刘名扬喊作‘血屠’的老者,眼中厉芒闪过,语气变得格外的冷酷,“你真的愿意被你的叔叔剥夺继承权?身边的女人被人抢走,无边的权势再也与你无关,而你则被驱赶到最下贱的地方生存,过着猪狗一样的生活吗?”
“只要你答应本尊的条件,本尊就可以帮助你除掉这两只蚂蚁。”
沉默了良久,刘名扬脸上一抹恨色一现即闪,他咬牙切齿道:“没有人能抢走我的权利!”
“更没有人能和我抢女人!苏瑾是我的!刘家也是我的!血屠,你先替我杀了方兴,再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