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在撒谎!”结果我话一出口,闫重烈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红叶,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么?我母亲,绝对不可能是你杀的!”
“当时,我们两人还在外面,你就一直要我回府,说我母亲和青雪有危险。后来白无常将我绊住,你才得以脱身赶去我的府上。你匆匆忙忙赶回去不是为了救人吗,怎么轮到最后,却反而成了杀人凶手呢?”
“是,我本来是想去救人没错!”原来,闫重烈不相信我杀了冥后,这才会冒险前来向我问明缘由。只可惜,我不能说,也不想说:“可你母亲实在欺人太甚,执意要说凤渊非礼了青雪,要凤渊与青雪拜堂成亲。”
“我一时气不过,便想教训一下她,谁料不下心反倒失手将她杀死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一番谎话草稿都没打一下,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仿佛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还在骗我!”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让闫重烈相信,“我仔细的检查过了母亲的伤口,和那张案几。”
“我母亲,根本就不是死于你的枫棱之下。而是因为脑袋磕在案几上,造成重伤,失血而亡!”
“所以,杀死我母亲的,不是别人,是我弟弟,对不对?”闫重烈红着眼眶,扣住我肩膀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我的骨头都捏碎了,“你是为了包庇他,才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面对闫重烈有条不紊的分析,我一边心里暗暗吃惊,一边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打着马虎眼,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而且,我再明明白白的说一遍:人,是我杀的,和任何人无关!你要恨就恨我,不要再胡乱猜疑,以免冤枉无辜。”这么说着,我朝牢门方向瞥了一眼,“你快回去吧,假如让冥王大人发现你偷偷来暗牢,一定又会责罚你。”
“小红叶!”谁料,我话刚一说完,闫重烈突然抬手,擦着我的耳朵边,一拳重重击在了我身后的青石砖墙上。“砰……”的一声闷响,震的我心头一阵发紧:“我母亲死了!她死的不明不白,难道我跟你要一句实话,都这么难吗?”
“知道你这女人一向铁石心肠,可我不曾想,你竟狠心到了这种地步!”闫重烈说着,眼眶已经泛红,隐隐漫上来一层水汽。阴厉的双眼,此刻看着非但不叫人害怕,反而莫名凄凉的很。
我迎着他阴沉的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胸口就像有一把锤子在凿一般,疼的一抽一抽的:“知道我狠心,你又何必费心来问我?”
“在你决定和狐王合作,想要恶意扰乱婚礼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风险的准备。包括,如今这个局面。”假如不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浴,又怎么可能酿成现在的悲剧?
所以说到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和凤渊,也不是狐王,而是你啊,闫重烈!但如今你也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哪里轮得到我来落井下石?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的死,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闫重烈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表情狠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伸手将我掐死。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何尝会不明白,究竟是谁害了他的母亲?
“你要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话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我偏过头,躲开闫重烈的视线,“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一命抵一命,冥王大人很快就会为你的母亲报仇。”
“至于你之前联合狐王设计陷害我和凤渊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求你能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和狐王有所瓜葛,做出损害冥界利益的事。”
“小红叶,到了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在听到“一命抵一命……”这几个字的时候,闫重烈的眼睛突然一下瞪大了。砸在墙上的手“唰……”的往回一收,紧跟着朝我脸上挥来。
他想打我?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片刻之后,脸颊上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而是一阵触感温热的摩挲。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害怕会将我碰碎一般,动作异常轻柔。
这是,什么情况?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困惑的看向闫重烈。下一秒,就见他嘴角一松,用从未有过的,低沉而无奈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我是舍不得你死啊,你究竟,明不明白?”
“人,根本不是你杀的!你又何苦,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是心甘情愿的。”隐隐约约察觉闫重烈要说什么,不等他讲完,就被我开口打断了,“为了凤渊,我什么都愿意。当然也包括,为了他去杀人,为了他去死!”
“呵呵!好,非常啊!”知道问不出什么,闫重烈也不再勉强。失魂落魄的笑着摇了摇头,放开我,慢慢直起了身:“什么都是他的。”
“父亲的爱是他的,冥王之位是他的,就连自己喜……”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滞,兀自打住了。悲戚的神情,苍凉的叫人不忍直视:“可我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也不再看我,一边说,一边调头朝牢门外走去。曾经乖张不可一世的身影,不过才时隔一天,就仿佛一下子颓败了许多。脚步踉踉跄跄,好像随时会摔倒一样。
“闫重烈!”在他即将踏出牢门的一瞬间,我又开口将他叫住了,“白无常他,有没有事?”
“……”我话落,昏暗的牢房里,陷入了片刻的死寂。但仅仅不到两三秒的功夫,就听闫重烈背对着我说道:“在你眼里,区区一个白无常,都来的比我重要么?”
“放心吧,他没事。”根本没想过要我回答,闫重烈低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当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讥讽,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的自己,抑或是所有人:“我不过是将他打晕了而已,想必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