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可是……这不过是幻影。他们其中不少可都是死人了。
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眼前一群活尸在走来走去,忍不住身上窜起一阵恶寒。
师公觉察到了,转头问我:“冷吗?”
幻境中的冷热当不得真的,守住本心。酷夏也不会有一丝热气。我摇头说:“不冷。”扫过去一眼,看到我和巫真当时走过的路,那天我们去了后面拜见了文飞的母亲。若现在过去,大概还能看见我和巫真呢。
还有……
那天这里有许多的人。
师公挽着我的手,我们就站在正院一边,这里位置可真好。既能看见进进出出的宾客,也能看见夜香班的那些人在收拾布置,预备等一会儿开演。
师公递了个东西给我。
是个纸包。
我打开来看。居然是喜糕。
就是,和我来文家那时候吃的一模一样的喜糕。
“哪里拿的?”
师公轻轻咳嗽一声:“吃着玩吧。”
我笑着拈了一块起来问他:“你吃不吃?”
他把头转到一旁:“你吃吧。”
我还真吃了。
喜糕和记忆中的味道,依稀相同。上头用红色糖浆印出的百年二字被我一口咬掉,只剩下了好合。
他忽然问:“好吃吗?”
“味道挺好的。”我把手里那纸包朝他移了下:“你也尝尝。”
他伸过手来,却没拿纸包里的。
我指间一空。那块被我咬过的剩下好合二字的喜糕让他给抽走了,顺手就填进了嘴里。
“唔。甜了些。”
我怔怔看着他。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有些迷惑——还有许多事想不清楚。
可是脸已经微微的热了起来。
这……这算什么?
他好似无事一般把脸扭到一边去,但是,耳朵也慢慢红了。
我转回头来看着纸包,里面还有几块糕,上头的字都不一样。
“百年好合”也好,“花好月圆”也好,“早生贵子”也罢……平时看着没什么感觉的纯粹的吉利话,现在怎么好象一个个都活泛起来,在眼前跳着闪着,个个都有着不同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