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迁到了栖云寺。
对于父亲来说,让他离开百元居,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那里有太多的回忆。
都是我连累了他。
可是父亲却只是笑笑说:“怕累就不会生儿育女了。”
栖云寺是个极安静的地方。父亲以前还开玩笑说,等我和巫真出嫁了,他就去剃个度。在栖云寺做个逍遥僧。
想不到……
这次总算没有让我白来,镖局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在这儿修整一下,给马重新钉掌,给车上油换轴,要待两天。
于镖头客气地迎我进去。
“姑娘真是守信。”
他大约没把我当初的托付看得太重。毕竟我没下定金。他们这一趟护镖,已经收了钱,回去时带封信也不过是顺便。
我将信和一个锦囊一起交给他,他当着我的面用只盒子盛了。
我又付了他一百两银。
“请问姑娘,这里面是……”于镖头有些意外。按押送银货十抽一的话,这信和锦囊就可以估到一千两了。
“是药。”
他恍然:“是是。姑娘放心,我亲自收管,决计不会丢失损坏。也不会渗水返潮的。”
他写了一张契条给我,字虽然不算工整,但是一笔一划写得很用力。
可是如果真论起来,这锦囊里的药,何止千金万金?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不过若是于镖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怕他就不敢接这趟买卖了。
一百两银,不算太高。也不算很低。太低了怕他们不用心,太高了……那又会惹来是非。
只盼姚自胜服了药,能治愈旧伤。
能……稍稍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旁人欠我的,我可以忘记。可是我亏欠了别人的,却沉甸甸压在心头,一辈子都不能放下。
“有劳于镖头。”
“姑娘尽管放心。对了,可要收货人打个凭据?”
“也好。”
虽然他们镖局的信誉一向不错,可是能多一点保障自然更好。
我把契条收好,于镖头殷勤地把我送出来。
“托给我们镖局姑娘只管放心,我们在京城、楼江、敦州都有分号,不是我夸口,这一二十年里头,别的镖局总得有那么几回失手,我们可是一次也没有的。”
我也希望如此。
别的镖失了也就罢了,这次的药,却万万不能有失。
若我还有别的办法,就不会将信和药托给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