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住院是军人最窝囊的选择
实际上,我们这些经过严格训练和艰苦环境锻炼的军人,身体素质原本就很棒,平时都经得起折腾,一般情况下,不容易被击到。
用东北的土话来说,我们当兵的就是比较“抗肇”,一点小灾小病,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野战部队里,大家都希望自己生龙活虎,身体强壮有力,风吹浪打,安然无恙。
住院是军人最窝囊的选择,一般人都不愿意去。泡病号的只是极少数,只有那些最没出息、最没有上进心的吊兵,才会去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真正的军人,对他们都不屑一顾!
躺在病床上让人伺候的日子,是很难过的,也很丢人。连队的病号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总会遭到其他战士的白眼。
更何况秦晓瑜原本就是一个那么活跃、那么倔强、那么要强、那么上进的女孩子,她根本闲不住。住院对她来说,可能比关禁闭、坐牢还难受。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当兵近30年,就住过两次院,加起来两天半,其中光打吊针就打了将近40个小时,而且两次都是食物中毒,都是食堂那帮混账玩意儿不负责任干的,让我遭了两次罪,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一次是赶上集体食物中毒,一下子就倒下了30多个,我是其中之一,真倒霉!
另一次是训练回来晚了,食堂没有饭了,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吃了点沾了农药没有洗干净的生白菜和生萝卜,当天下午就跑肚拉稀,止泻不住,拉到团卫生队打了一个晚上的吊针,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才重新站了起来……
每次体检时,一进医院,一闻到那股子浓浓的药水味,我就有点受不了,就想马上离开,找个大野地,呼吸点新鲜空气!
打针、抽血,我都很害怕。每次检查身体,只得硬着头皮上。
在秦晓瑜住院的最后五天里,我因为工作很忙,没有再去看望她,我们只是通过一次电话,还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拐弯抹角打到连队来的。
她高兴地告诉我,在战友们的照料下,她的病已经好利索了,马上就要回军里去了。
驻军医院是军区后勤部的直属单位,不属于我们军的编制序列,军里管不着人家。
所以,医院的通信系统是独立的,跟我们单位没有直线联系。从医院给我们团里打电话,需要好几个中继站接转,先得要通师里总机,师里总机转到团里总机,团里总机再转接到连队,一级一级,从上倒下,确实很复杂、很麻烦,也很浪费时间。
那时候,山沟里的基层部队,通信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不过,也有好处,便于保密和监控。
秦晓瑜出院后的第三天,她就离开了军里,调到军区体工队射击运动队去了,正式当上了专业射击运动员,直接提了干,一心一意去打比赛了。
其实,她还没有出院,军区的调令就已经下来了,早就在军里压了好几天了。
秦晓瑜回到军射击队的当天下午,军政治部干部处的一位干事、文化处管体育运动的一位干事,还有射击队的教导员,就一起出面,正式找她谈话,并当场向她宣布了军区的调令,让她打点行装,马上到军区体工队报到。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兵的图什么?
除了履行保家卫国这个崇高职责之外,就是希望自己有个比较好的发展前途,入团、入党,进教导队(那时军校基本没有恢复),然后提干。
当上运动员,自动就成为干部了,这是许多优秀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样的好事摊到自己了头上,调令带着提干命令,秦晓瑜自然很高兴。
第二天上午,她就带着战友们的殷切期望,也带着自己的崇高理想,从军射击队出发,背着背包,到军区体工队报到去了。
后来她告诉我,当天晚上,她想给我打电话,向我报喜,但体工队管理非常严格,不允许运动员随便往外打电话。
再说,一个运动队就一部手摇电话,电话就在队部,控制很严,自己一个新来的小兵芽子,又怎么敢随便跑到队部去“干私活”呢?
所以,她只好等安顿下来,进入正常训练时,才抽空给我写信,用简单的文字,向我报了喜!
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她出院好多天了,我也已经离开连队,到北京上学去了。
等秦晓瑜的信从连队转到中国人民大学时,又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
实际上,秦晓瑜调到军区当运动员的事,在她离开军里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了,是副师长家的阿姨告诉我的。
那天,我以为秦晓瑜还没有走,就趁着到团里办事的机会,来到我很熟悉的团政治处宣传股,给副师长家打了个电话。
因为我事先要了几次驻军医院的电话,一直都打不进去,只好求助于阿姨了。
当时,阿姨高兴地告诉我:“小吴,你还不知道吗?小瑜已经走了,调到军区体工队去了,直接提干了!”
059。情感震撼
后来我才了解到,和秦晓瑜一起调到军区射击运动队的,一共是九个人,其中只有两个女军人,一个是她——上次比赛的女队总成绩第一名兼步枪射击第一名,另外一位是夺得手枪射击第一名的一位女军官。
这个女军官是军区司令部一位领导的女儿,已经25岁了,在一个轻武器试验基地工作,从17岁当兵开始,就是玩手枪的。
那位女军官后来我多次见过,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得也很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