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一个人刻意的不想苏醒的时候,是因为他想逃避一些事情。
苏慕染想苏醒,可是她使了劲睁开眼睛都睁不开。耳边有人在讲话,她想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重新陷入了一场黑暗之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了,寰寰趴在她的床头,看到她醒来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又怕地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妈妈。”
她笑了笑,“寰寰,妈妈吓到你了吗?”
寰寰确认妈妈真的醒了,直接就冲出去喊时景了。
她抬头对着时景虚弱地笑了笑:“时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低头摸了摸她干涸的唇瓣:“还疼么?”
她摇了摇头,“有点饿。”
那一天她刚好来大姨妈,一开始只是细微的痛,可是听着苏博的话,痛经也越来越严重,她几乎是趴着墙走到三楼出口的,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点了点头,让寰寰回去睡觉,转身就出去帮她端了些吃的进来。
刚刚醒过来,她怎么都睡不过去,整个房间里面很安静,时景也没有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或者只是在静静地等她开口。
苏慕染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有勇气说出那么荒诞的事情。
“时景,你知道吗?我不是苏博的女儿,我不是他的女儿,可是我却是王燕的亲生女儿。一母同胞不同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电视上说着奇异的新闻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过千千万万种答案,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是他亲生的,他就可以那样明目张胆地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这样不堪的所谓真相,都是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她才真正地知道。
时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我在,慕染。”
我在,慕染。
其实她的要求那么简单啊,不就是陪着她而已啊。
她抬手回报着他,有些急促地寻找着他的唇,磕磕碰碰的,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的急迫。
她急迫地想要感知到他在,感知到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慌不择路的动作,衣服被她拉拉扯扯的弄乱,最后还是时景自己扒下来的。
以前她总是带着矜持和羞涩,很多时候就连眼睛都是不敢睁开的。
可是现在,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掌心的滚烫,看着自己一点点地将它吞没,直到最后她才抬起头,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景,我爱你。”
他看着她,黑色的瞳眸里面带着狂风骤雨,低头顺着她光洁修长的颈项吻下去,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在自己的顶冲中失去位置。
灭顶的颤抖让她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最后的最后,他贴身在她耳边微不可闻地开口:“慕染我爱你,永远。”
一颗心飘飘荡荡,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那一晚苏慕染睡了这几天以来最为安稳的一个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时景居然还在,她动了动,才想起来今天周末。
寰寰已经被送去上幼儿园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午饭时间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已经没有前几天那般的失控了,事情一点点地来,狗血一盆盆地倒下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过韩剧的生活。
再接到苏芷晴的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很冷静地和对方交流了,或者说其实她一直都很冷静,起码在对方看来是那样的,她唯一的不冷静,全都是眼前这个寡言的男人帮她承担了。
“姐,姑妈昨晚已经下病危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事情你大概姑父也告诉你了,你到底要不要来见姑妈最后一面,你自己想吧。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了,祝好。”
这一次的苏芷晴没有歇斯底里地求她,她的语气很平静,破釜沉舟一般,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掌心上的手机,怔忪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转头看向时景:“时先生,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不是善良,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她只是想去问一问为什么。
如果说苏博对她的冷暴力完全是有理有的,那么王燕呢?
即使她不是如同她所期待一样地到来这个方式,可是谁也改变不了她是她女儿的事实。
时景的速度很快,机票转眼就下来了,就在三个多小时后。
从c市到她十年不曾踏足的地方,即使是飞机,也起码要三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