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一天晚上得赶几场歌剧,一旦错过了一场,就后悔不跌,以在宴会上说起这件事,谈到那次歌剧,一无所知,会被人当做笑料,自然脸上无光。
繁复古老的大理石雕刻建筑灯火辉煌,门前车水马龙,拥挤不堪,无数身穿燕尾服,身穿艳丽长裙的男男女女,从华贵的马车上下来,他们欢声笑语,在门前侍从的指引下进入歌剧院,然后马车夫驾着马车,停在广场附近,等候自家主人看完歌剧出来,乘车回家。
今晚是苔尔巴迪在瓦特家族的斯卡拉歌剧院登台演出,一曲《夏日最后一朵玫瑰》终了,短暂的沉默后,掌声雷动,几乎掀翻整个歌剧院穹顶。
苔尔巴迪轻轻鞠躬,再三感谢诸位观众的热情,她面带微笑,艳光四射,缓缓抬起头,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道耀眼的火光从歌剧院穹顶爆开,轰隆巨响,钢筋构架玻璃碎片朝两边飞溅,刺耳的钢铁切割声震撼着人们的心灵,火星朝下边流下来,点燃了幕布,火焰腾地燃烧起来,整个穹顶被切开了。
“诸神在上!”
火光映照在苔尔巴迪秀美的脸上,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歌剧院中女人的尖叫,顾不上淑女的气质,提着裙摆高跟鞋,跟在男人身后;男人脸上惶恐不安,慌不择路,没有了往日的绅士风度,推搡拥挤,乱作一团。
“快走!”
“伊莲娜,亲爱的,你在哪里?”
“救命……”
“哦,神啊!”
巨大的水晶吊灯砸下来,下方的人尖叫着,互相推挤,无路可逃,绝望地睁大眼睛,眼里饱含泪水,等待死亡的降临。
轰隆轰隆,水晶吊灯落地炸裂,惨叫声,呼喊声戛然而止,惨剧在刹那间上演。
火焰吞噬了一切,沿着幕布烧向地毯,座椅,包厢,以及它所有能燃烧,能够到的一切。热浪蒸腾,浓烟滚滚,灰烬飘向了夜空,无数人哭嚎着,人生百态的神情,都在此刻一一浮现,有的人身上燃起大火,扑倒在人群中,又是一阵慌乱。
“护卫,护卫!”
“快救人……”
“发生了什么事,天啊……”
门打开了,一队卫兵冲进来,震惊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歌剧院,不待人催促,四下散开救助各位贵族大老爷,并寻找凶手的踪迹。
各个人脸色惨白,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抬头看,眼神绝望,穹顶的钢构不堪重负,扭曲弯折,半个穹顶眼见着坍塌下来,玻璃碎片像瀑布一样哗啦流下来……
“是他!”
“是他!”
苔尔巴迪喃喃自语,后边一伙人涌过来,是塞荷迈王朝的人,他们焦急地说:“快走吧。”簇拥着苔尔巴迪逃向舞台后方的通道。
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走在楼道里,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他一身帝国军装,左手斜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右肩上是一块长长的坎肩,一路垂下来,垂到膝盖处,随着男人走动,它也在抖动。
楼道里到处是切痕,墙壁破开,砖石与士兵的残肢断臂,鲜血内脏一样呈现在空气中,血腥气扑鼻,一路铺满楼道。
他面无表情,通过楼道,抬起头,楼道的门开了。
一伙塞荷迈王朝的人簇拥着苔尔巴迪逃进来,男人与苔尔巴迪四目相对,儒雅地笑了:“久违了,苔尔巴迪。”
苔尔巴迪裹足不前,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