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侯听罢,沉吟道:“忆昔当时,有殷洪、殷郊绑在红头桩上,被风刮不见了,哪里又有一个二殿下殷洪也?”
旁有郑伦道:“君侯听禀,当时既有被风刮去之异,此时就有不可解之理,想必当日被哪一位神仙收去,今见天下纷纷,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国,亦未可知;君侯且到他行营,看其真假,便知端的。”
苏侯从其言,遂出大营,来至辕门,庞弘进营,回复殷洪:“苏护在辕门等令。”
殷洪听得,命左右令来,苏侯、郑伦在中军行礼道:“末将甲在身,不能全礼,请问殿下是成汤那一支宗派。”
殷洪乃道:“孤乃当今嫡派次子殷洪,只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绑在绞头桩,欲待行刑,天不亡我,有海岛高人,将我救拔,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问我。”
郑伦听罢。不由一手扶额道:“以今日之遇,正见社稷之福。”
殷洪令苏护合兵一处,进营升帐。就问:“连日可曾与武王会兵,以分胜负?”
苏侯把前后大战,一一说了一遍。殷洪在帐内改换王服,次日领众将出营请战,有报马报入相府:“启丞相!外有殷殿下请战。”
姜尚一听不由疑惑道:“纣王少嗣,焉得又有殿下提兵?”
一旁黄飞虎也是皱眉沉吟道:“昔殷郊、殷洪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去。想必今日回来,末将认得他,待吾看来。便知真假。”
黄飞虎领令来城,其子黄天化压阵,黄天禄、天爵、天祥,父子五人齐出来。黄飞虎在坐骑上。见殷洪王服。左右摆着庞、刘、苟、毕四将,使有郑伦为左右护卫使,真好齐整,看殷洪出马,怎见得?有诗为证:“束发金冠火生,连环铠甲长征云;红袍上面团龙现,腰束挡兵走兽裙。九瓣青莲为内护,暗挂稀奇幽昙剑;拿人捉将阴阳镜。腹内安藏秘五行。坐下走阵逍遥马,手执方天戟一根;龙凤上书金字。纣王殿下见殷洪。”
话说黄飞虎出马言道:“来者何人?”
殷洪与黄飞虎十余年未见,不想飞虎归了西岐,一时也并未认出,遂立马道:“吾乃当今二殿下殷洪是也。你是何人?敢行叛乱,今奉敕西征,早早下马受缚,不必我费心,莫说西岐姜尚乃昆仑门下之人,若是恼了我,连你西岐寸草不留,定行灭绝。”
黄飞虎听说答道:“吾非别人,乃开国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殷洪一听不由疑惑暗想:此处难道也有个黄飞虎,殷洪把马一纵,摇戟来取,黄飞虎催动神牛,手中急架枪忙迎,牛马相交,枪戟并举。
话说黄飞虎大战殷洪,二骑交锋,枪戟上下,来往相交,约有二十回合。黄飞虎枪法如风驰电掣,往来如飞,抢入怀中。殷洪招架不住。
只见庞弘走马来助;这边黄天禄纵马摇枪,敌住庞弘。刘甫舞刀飞来;黄天爵也来接住厮杀。苟章见众将助战,也冲杀过来;黄天祥年方十四岁,大呼一声,也是枪马抢出,大战苟章。毕环走马,使锏杀来。黄天化举双锤接杀。
且说殷洪敌不住黄飞虎,把戟一掩就走。黄飞虎赶来。殷洪取出阴阳镜,把白光一晃。黄飞虎滚下骑来。早被郑伦杀出阵前,把黄飞虎抢将过去了。
黄天化见父亲坠骑,弃了毕环,赶来救父。殷洪见黄天化坐的是玉麒麟,知是道德之士,恐被他所算,忙取出镜子,如前一晃。黄天化跌下鞍鞒,也被擒了。
苟章欺黄天祥年幼,不以为意,被黄天祥一枪,正中左腿,败回行营。
殷洪一阵擒二将,掌得胜鼓回营。
且说黄家父子五个出城,到擒了两个去,只剩三个回来,进相府泣报姜尚。姜尚大惊,问其原故。黄天爵等将那阴阳镜之利害对姜尚说了一遍,姜尚听的不由眉头紧皱起来,心下郁闷不悦。
只见殷洪回至营中,令:“把擒来二将抬来。”
殷洪有心卖弄他的道术,把镜子取出来,用红的半边一晃。黄家父子睁开二目,见身上已被绳索捆住;及推至帐前,黄天化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黄飞虎则是沉声道:“你不是二殿下?”
殷洪皱眉喝道:“你怎见得我不是?”
黄飞虎顿时道:“你既是二殿下,你岂不认得我武成王黄飞虎?当年你可记得我在十里亭前放你,午门前救你?”
殷洪听罢,“呀”的一声:“你原来就是大恩人黄将军!”
殷洪忙下帐,亲解其缚;又令放了黄天化,转而疑惑看向黄飞虎:“你为何降周?”
黄飞虎叹声躬身道:“殿下在上:臣愧不可言。纣王无道,因欺臣妻,故弃暗投明,归投周主。况今三分天下,有二归周;天下八百诸侯无不臣服。纣王有十大罪,得罪天下,醢戮大臣,砲烙正士,剖贤之心,杀妻戮子,荒淫不道,沉湎酒色,峻宇雕梁,广兴土木,天愁民怨,天下皆不愿与之俱生。此殿下所知者也。今若蒙殿下释吾父子,乃莫大之恩。”
郑伦在旁,听的急忙出言制止道:“殿下不可轻释黄家父子。恐此一回去,又助恶为衅,乞殿下察之。”
殷洪则是摇头一笑:“黄将军昔日救我弟兄二命,今日理当报之。今放过一番,二次擒之,当正国法。”
回转帅座坐下的殷洪,便是吩咐左右:“取衣甲还他。”
殷洪随即便是对黄飞虎正色拱手:“黄将军。今日之恩吾已报过了;以后并无他说。再有相逢,幸为留意,毋得自遗伊戚!”
黄飞虎暗叹一声。感谢出营。正是:昔日施恩今报德,从来万载不生尘。
且说黄家父子被殷洪放回,回至城下,放进城来。到相府谒见姜尚。姜尚大喜。问其故:“将军被获,怎能得复脱此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