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一天,我坐了一天,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已经很饿了。
“尚儿,晚上吃什么?”
我看了看时间,说:“出去吃吧,我一个人,没储备什么菜。”
“唔,好。”
她去梳妆,我站在门口,看她背对着我换衣服,脖子后侧的那个伤疤,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那个疤是?”
“嗯?”她照了照镜子,说:“不清楚,这是路蒹葭留下的,大概是跳楼的时候摔的吧,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人都死了,擦伤磕破也是难免的。”
“也对。不过这么难看的疤痕,你那么臭美的人,一定很嫌弃吧?”我走过去帮她拉裙子拉链。
“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顿了顿,挽上她的胳膊,岔开话题:“好饿,快走吧!”
到街上逛了圈,找了家牛肉面馆,大热天吃着热气腾腾的面,两个人都吃得大汗淋漓。
一边吃一边谈论,她从前和歌哥一起去兰州的时候,吃过一次正宗的牛肉拉面,北京的和那没法比,味道不对。她后来自己请了师傅跟着学,歌哥再想吃的时候,她就自己做。工序挺麻烦的,但那时候就是乐意为一顿饭浪费时间,一定要亲手做。
她说的投入,我听得入迷。
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一眼,是姜荣,没理会。
她却看着我笑,我问怎么了,她说:“你这铃声从高中有手机起就没换过吧。”
我这才意识到,我每次换手机,都会首先下载歌哥的歌曲,然后将这首《心魔》设为铃声,这么多年,都习以为常了。
我嘿嘿一笑,道:“好听!”
她乐了,说:“嗯,好听!不过,真的不接电话吗?都第三遍了哟。”
“不用管!”我气愤地将手机关静音。
还没动筷子,屏幕又亮了,我刚想挂掉,她抢先一步接通。
“离殇!你死哪儿去了?想不想干了?!”导演李亚飞在电话那端怒吼。
我忙接过手机回话:“对不起导演,我今天有事,能不能请个假?”
“给你半小时到片场,迟到一秒我马上换人!”李亚飞刻薄地挂了电话,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靠!老娘爱拍你那破电影啊?还威胁我!”我气恼地扔下手机,不打算理会。
怀采薇却说:“做演员,放在第一位的就是戏,命都是其次。”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道理,命都没了,哪还有戏?可是怀采薇就是那种很入戏的人,拍什么是什么,她的一生也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认定了李长歌,就生死相许。
所以她说出这话,我并不惊讶,但我和她不同。
“那也得看值不值,你从出道起就接的都是好剧本,跟的都是大导演,拍的都是好戏,当然愿意演。我们那不一样,就是一不入流的网络小电影,烂俗到爆了,不拍也罢!”
“呵!”她笑了声,不再说什么,吃完饭后,她突然说,“去剧组吧,我想看看你的表演。”
“我不想去。”我赌气拒绝。
“那你是想死吗?”她温柔地威胁我,一个眼神扫过,仍是当年盛气凌人的怀采薇。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