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盐城
狂风暴雨尽情地肆虐,堆积起来的盐山被吹的如同冬日落雪,噼里啪啦的混着雨水砸着任何所能接触的物品,这是内陆中很难见到的风暴,简单而粗暴,整个盐场内没有一个人,在这种天公怒号的环境下,人类太渺小了。
无数双眼睛密密麻麻地从木屋中观看着,遮天蔽日有如末日来临,断木横飞摧枯拉朽地撞击地面,看起来似乎坚韧无比的木屋瞬间被吹飞了屋顶,带着刺耳的声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整整两日的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让整个盐场一片狼藉,所有人在上天发怒过后的场地中整理着居所,确有人在吹烂的屋子里,吹断的树木下发现了尸体和伤者,这是件悲哀的事情,可伤痛的背后,确是让所有人明白在以后的这种天气里,尽量不要出门,哪怕是被屎尿憋死,总比被风吹死强。
台北郡的损失明显要比桃园盐场轻很多,四周不但有群山环绕,还身处盆地中,台风过境,也是让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风的人们过了把瘾。
天气晴朗后,徐彦直就让虞融属官带领着原住汉民四处查看灾情,在细细地把防治措施讲解一遍,才让人们明白这巨风竟然是如此可怕。
盆地的伐木进展是惊人的,短短数日,整个盆地中的树木就被砍伐干净,平整出的土地皆都归入百姓名下,但这个硕大的盆地还是显的狭小,不足以满足人们日后生产所需,开荒大军便一分为二,朝着后世的基隆和桃园开进。
无数的巨木被运回,能工巧匠们便全力打造适合长途跋涉的“了鸟船”,船长十丈,宽二丈半,船底呈V形,近乎于现代的尖底船,舵以木制,舵长四丈,宽一丈,有三桅五帆,满帆一个时辰可航行近六十里。
造出三艘了鸟船后,便由李铁校尉率领本部一千人搭载,开始了人类史上第一次的夷州岛环岛之旅。
人们总是在怀疑与猜测中前进,就如同徐彦直此刻的感怀,无名无望狂士靠着非凡胆识和见识坐上太守的交椅,但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也为他带了无尽的猜忌,面对着无数人质疑的目光,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在到如鱼得水,其中的不眠夜只有他自己清楚。
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远处忙碌的人群,这山,这水,都是以最崭新的姿态呈现,在这里,他将用毕生为百姓创造一个新王朝,一个属于谢氏大旗下的崭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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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
一整天都喧嚣不已的王谢二府门前,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寂静,朱红色的墙壁上被翠绿的蔓藤攀附,似乎也想找到强有力的依靠,爬向自己的草生巅峰。
王府府门换上了新制而成的大牌匾,谢府自然也跟随效仿,谢钰穿着一身新衣,潇洒不凡地提着礼物,带着紫月就跨府而出,西中郎将and豫州刺史庾楷差仆从递上了一封名帖,古来往之,都是女婿拜岳父,这岳父给女婿下贴,还真是头一遭,不由让谢钰有些战战兢兢,暗道自己疏忽。
在有一个多月,就要行成人之礼,在大族间,有本事的子弟行礼可是规矩甚多,而且,在行了这礼节后,就会同婚配的女方成亲。
其实谢府别院很不同意这门亲事,第一,庾府现在权势微落,撑起整个门户之人就属这个虞楷还有那么一些本事,第二,以嫡亲身份迎娶没落士族的小姐,完全就是作践了身份,当然,这些话,都是在谢钰崭露头角话才出现的,貌似亲和的意思倒叫谢钰嗤之以鼻。
当初庾府带着司马道子的老婆前来,怎么就没见人说话,现在自己有名有望,眼看就要盖过所有府中同辈才俊之时,这等关心的话语才出来,真是草在墙头见风摆,强风临头一边倒的眼高姿态。
司马道子这个老不死被儿子架空了权利,整日里醉生梦死,留恋人家司马德宗傻大个的后宫,还美名其曰说是照顾下侄儿的爱妃,宠妾。
“啊呸!”谢钰对着天都敢保证,以司马德宗这个傻大个性格,估计那些后宫丽人多数都还是完璧之身,让这个老不死的左插插,右插插,生生坏尽了自家名声。
老子不学好,这儿子也是跟着学样,就像前几日朝中传出,司马元显这个狗贼竟然勒令宫中侍女侍奉他洗浴,以二十多飞的霸王之气斜着眼睛盖过了他老爹的雄武姿容。
有时候谢钰暗地里也想,是不是这些掌权者都喜欢人家妻妾?是不是都喜欢在肉林中挥枪征战,似乎不传出去,都显示不出自己的威风一般,直把个不大的王朝宫殿搅扰的满地尽是鲜艳血,自古风流美名传。
昨日下朝时,神爱娘娘还特别召见了他,眼见对方眉开眼笑,似乎身心完好,并没有受到伤害,心里才有了些许安定,这个人见人怜,整日幽怨地守卫在后宫的主人躲避开这些明目张胆的狼狗父子,真可谓幸哉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