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传信龙虎山,请张子峰掌教来一趟。”张冠清止住泪水,恢复了往日神色,“道教两座祖庭情况都不容乐观,我兵解之前,一定要与他谈一场的。”
……
常玉灰头土脸的从燃烧着的废墟里高高举起那两把剑,朗声道:“师弟,你的宝贝。”
李心安赶紧跑过去,一个纵步跃至他面前,看的裴旻眉毛直跳,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这孩子适合练轻功不成?
“师兄,给我!”李心安踮起小脚,但也只能够到常玉的前胸。常玉反手握住剑,双臂下垂将两把剑交到了李心安手里。
大唐剑圣的小徒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他垂涎已久的佩剑。
李心安挥舞了两下,倒是没多少不合适,只是……有点沉。
而且还有点丑。
那两把剑只是空有一个剑刃剑身与剑柄,而且因为埋在了废墟中的缘故,整个剑身都是呈现出黑漆漆的颜色。既没有雕龙画凤,也没有安置上华丽的剑鐔,更不要说迎风飘扬的剑穗。
李心安曾见过种南浔的佩剑,黑鞘长剑,剑身却是宛若流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剑柄是由汉白玉石雕刻而成,剑身上雕刻着漂亮的纹路,李心安曾经问过是为了什么,种南浔回答一是美观,二是杀敌之时便于排血,不至于鲜血粘稠粘在剑身上。
李心安就想拥有一把种南浔那样的佩剑。
自己手里的这两把,实在是难以称心如意。
裴旻瞧出了李心安的苦恼,遂说道:“常玉,你去把这两把剑清洗一下,心安吴乡,你们随我进屋。”
李心安乖巧的把剑交给师兄,吴乡却是吃了一惊,自己一个下人,作为少爷师傅的裴旻先生为什么会特意叫上自己呢?
他也顾不上疑惑,少爷已经跟着裴旻先生快要走进屋了,吴乡只得慌不迭跟上。
“坐。”裴旻的房间内,他招手示意两人坐下,并亲自倒了两碗茶水,递给李心安与吴乡。
吴乡红着脸连连推辞,李心安也是不解的问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裴旻摇摇头,“等你师兄把剑送过来。”
三人遂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常玉拿着清洗完毕的两把剑走了过来。
裴旻接过剑,放在桌上,示意常玉也落座。
大唐剑圣的大弟子一脸错愕,他跟了裴旻十几年了,很少有见到裴旻有如此严肃庄重的时候。
种南浔的白衣弟子早已离去,全万仇也识趣的带着不良人离开,这座院落中,只有他们四个。
李心安敏锐的觉察到气氛有些微妙,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心安,你觉得这两把剑如何?”
裴旻打破了沉默。
李心安挠了挠头,“除了有点沉,挥舞起来还是很顺畅的,就是……太丑了!”
他接着说道:”我之前看过种先生的佩剑“苍水”,那把剑是真的漂亮。还有师兄之前的那把“干戈”,也有一种古朴的味道。至于这两把……”
李心安摇了摇头,惋惜道:“一言难尽。”
裴旻莞尔一笑,“人靠衣装马靠鞍,剑,也是如此。”
“您的意思是……”
“刚刚铸造出来的剑,自然没有那么多漂亮装饰。铸剑师只管铸剑,其余的工作,则要交给专门的工匠。”
他顿了顿,道:“长安三畿之地,好工匠有的是。东南通济坊,大唐西域南疆的各大工匠都汇聚于此,其中,就有一位江湖神匠——孙文登。”
“神匠?”李心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专门为常人之所不能为,他曾经,是墨家外姓门徒,后来因为贪图墨家内门不传之秘,失手杀了同门,被破面毁容,逐出了墨家。此后流落江湖,成为了七杀剑庐的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