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至维的手轻轻地扶在了温清影的腰上,她因哭泣而身体微微颤抖,深望进她湿润如被洗刷过的透水双眸,“我的确想方设法想要找出你父亲,但,过去一年我几次消失匿迹,却不是因为去调查你父亲的行踪。”
温清影滞愣地望着他。
占至维的右手轻轻拭去温清影眼角的泪痕,略微沙哑的嗓音认真地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清影……在跟你分别后,我这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真的很想你。”
温清影朦胧的水眸怔怔地看着占至维,艰涩的喉咙在此刻说不出话。
“现在你面临的是一个抉择……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多年信任的朋友!但我想,如果你选择的是我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你的父亲应该不会愿意看到你跟我走到一起,毕竟,他现在已经完全信服我只是在报复和利用你。”在把她脸庞上的泪痕拭去,看着面庞清致无暇的她,占至维温声道。
温清影终于冲破艰涩的喉咙吐出,“你说的事真的吗?你对我的感情没有参杂半点的虚假?”
占至维温和的目光与她湿润的双眸对视,“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一开始,但我始终没有意识到,只认为我内心始终想要追随的是那些年一直存在我心底的那抹善良身影……”
温清影逐渐瞠大悲楚的眼眸,酸涩地看着他。
占至维继续道,“明明对你有股无法抗拒的兴趣,却认为自己感兴趣的只是性,就像曾经对那些我根本连脸都已经不记得的女人……我以为这股兴趣会慢慢减弱,所以,对你,我始终只把你当做我床上的伴侣,然而,直到三年前你我分手……当我陪伴在思俞身边,脑海中却不时掠过你的身影时,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似乎跟以往我对其他女人的感觉不一样……但我始终否定对你的这种感觉,我坚定地认为我想要照顾的只有思俞,就算你我结婚,我也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生来就是个十分固执的人,并且,如果我能追到思俞,易宗林也就等于输给了我,这会满足了我一直以来想要与他一较高下的那份虚荣心。”
温清影轻轻地咬住唇,喉咙在吞噎着苦涩。
“直到那一天,思俞和易宗林起了争执。”
温清影笃定地望着他。
“思俞在和易宗林在一起后,两人都十分珍惜对,很难会有争执,而他们那次起争执的原因是,思俞意外怀孕,思俞坚持想要生下孩子,但易宗林为了思俞的身体,坚持想思俞拿掉孩子。两人各执己见,但其实都是深爱着对方,在为对方着想,而那个时候,我刚好知道了你曾经为我做过一次流产手术的事实。”占至维说到这里,微微皱起眉,“我无法形容我得知你默默拿掉孩子时的我的心境,我只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原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安稳思俞,如何劝说思俞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不要强求留下孩子,但我当时居然满脑子都在想着你为我流产过这件事,我居然很是难受……也就是那几天,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没有像以前那样关心思俞了,思俞再次怀孕恐会承受生命危险之际,而我在难受、愧疚、自责,脑子里全都是你一直以来默默为我付出的身影……”
因为占至维说的话,温清影的鼻子莫名一阵酸楚传来,瞬间泪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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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收到的传真是来自易宗林的,他透露给我的信息是你父亲曾经出卖过我……我此前一直否定对你的感觉,甚至为了逃避这种感觉而对你一再的冷情决绝,甚至在前两天我还告诉你希望你我能够好聚好散……我深知我当时这番话已经让你产生了跟我离婚的想法,但因为你流产的事,让我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我当时并不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能够跟你离婚,至少在我搞清楚这感觉意味着什么时,我不会放你走,当然,还有一个促使我突然对你转变态度的原因是,我得知了你父亲一直在暗中对付我,因此,无论是为了搞清楚我心底的那种感觉,还是为了稳住你在我身边以便日后来牵制你父亲,我都必须想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所以那日我告诉你,我希望你我能够重新开始。”
温清影在这一刻疼痛地闭起了眼,眼泪从她的黑睫下溢出,她的声音沙哑到极点,“而这两个理由,更重要的是,你当时想要留下我以便日后来牵制我爹地吧?”
占至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他没有否认,“在当下,我承认这的确是主导理由,但,你一个人默默承受流产这件事,的确让一直以来对你忽略的我,对你有了个重新的认识,并且,你的身影的的确确一直都晃过我的脑海。”
温清影依然闭着眼,但她哀楚地低下了头,喉咙里逸出小小的抽泣声。
占至维心疼眼前失声抽泣的温清影,他把温清影湿润的面庞缓缓抬起,动作那样的疼惜和温柔。
温清影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眸,泣不成声地望着他。
占至维黝黑沉稳的黑眸深凝着她,“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清影。”
温清影悲怆地摇着头。
占至维英俊的脸庞渐渐呈现一丝黯然,“你不相信我说的?”
温清影哽咽地吐出,“所以,我去日本找你,在日本那几天你对我说的话,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全都是真的?”
占至维跌落在谷底的心因为温清影的这番话而复活,他面庞带着一丝隐约的欣喜,“当然,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在日本那几天,不止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当我由后抱着你站在游艇的甲板上,那一刻,我已经全然忘记了思俞,我只想这一辈子就这样抱着你,再也不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