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杏仁酥呢?”长宁今天就和杏仁酥杠上了。
小公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旋即又摇头,诚恳道:“我没吃过。”
“哦……”长宁了然,灵霜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奶娘只是奉命带小公子进宫,对于太子妃的事情知之甚少,见天色不早,便催促道:“小公子,咱们该回府了。”
小公子刚吃完一块桂花糕,还有些未尽之意,不由眼馋长宁抱在胸前的半碟桂花糕。
长宁很大方地送给他了。
回到温玉轩,灵霜让长宁自个儿到廊下与几个小宫女翻花绳后,兀自去了沈氏的寝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随后道出自己的猜测,“娘娘,奴婢觉得……太子妃这身孕,有古怪。”
沈氏近来越发嗜睡,灵霜来禀告时她刚从榻上坐起身,闻言柳眉稍颦,“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假孕?”
灵霜敛眸,“这个奴婢不敢说,可是,又实在有些古怪。”
沈氏沉吟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先不要走漏风声。”她倒要看看,李姿想做什么。
长宁知道灵霜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见灵霜脚步匆匆地去寻沈氏,她也稍稍松了口气。
除夕封笔后,拓跋硕并没有轻松下来,这阵子他一直为江南时疫烦恼,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好。
温玉轩则四处张灯结彩,与往常过节一样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长宁钟爱喜庆鲜艳的颜色,又正逢除夕,便穿上了沈氏亲手做的红袄红裙,腕上各套了两只镶宝石金钏,脖子上戴着七宝璎珞圈,就连眉间也仔细描了一朵牡丹花钿,欢脱灵动,娇俏明艳。
这会儿正坐在廊下,频频朝门口看去,灵霜劝了几句,见她不肯走,只好搬了个火盆过来,又灌了只汤婆子塞到长宁怀里。
长宁神色着急,“灵霜姐姐,你派人去请皇叔了吗?”
除夕夜,该是全家团聚的时候,长宁不想丢下萧珩一个人。
灵霜道:“已经差人去学舍给九殿下送口信了,算算时辰,也快来了。”
可长宁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没见萧珩出现,直到派出去的宫人回禀:九殿下今日不会进宫了。
火盆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火光映衬出她瞳眸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长宁觉得自己也是强人所难,毕竟是团圆的时候,踏入这座皇城,只怕更容易触景伤情。
她还没神伤完,回禀的宫人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包,笑吟吟地贺道:“不过九殿下托奴婢给您带了今年的红封。”
那双沉在夜色里的眸子瞬间亮起光芒,长宁跳起来接过,拆开,里面是一串铜钱,最底下还压了一张纸笺。
——早晚重欢会,羁离各长成。
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灵霜好奇探过脑袋,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长宁想起之前萧珩给自己誊抄的读书笔记,其中便有讲过这句诗,她不禁低眸浅笑,方才的落寞顿时一扫而空。
她捧着红封欢欢喜喜地奔回房中,踩着圆墩从多宝格上取下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将萧珩给的压岁钱与贺柬一并小心存放。
此时外头的宫人门正在放炮仗,几簇烟花一并腾空,刹那间的火树银花,透过窗棂将整个房间照得光华通明,流光四溢。
长宁顾不上去凑热闹,快步坐到书案前,摊开一早准备好的烫金红纸,提笔凝神想了许久,才一笔一画地写下一行小字。
次日一早,长宁便带着贺柬与食盒到学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