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酒瓶上灰尘不厚,瓶塞也还牢牢的堵在瓮口,拿起酒瓮的重量,很明显感
觉到其内尚有半壶冷酒、老酒。
「君聆诗留的吗?」流风也看出酒瓶上的积尘比桌面少了许多,奋然问道。
「可能是吧。」叶敛思索了会儿,拔开瓶塞,嗅了一嗅。
雪不懂酒、流风也不嗜酒,两人都看著叶敛,想知道他嗅出了什么。
叶敛嗅了一阵,似是嗅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以衣袖拭净瓶口,喝了一口。
「怎样?是君聆诗的酒吗?」雪道。
叶敛让酒液在口中流动著,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下,道:「善酿……」说完,
又喝了一口。
他只喝一点点,几乎是沾唇即止,线索只有这半壶酒,自是不能喝得太快。
叶敛闭上了眼,细细品味著……
待他咽下第二口,道:「嗯,是善酿。」言罢,又喝第三口。
这第三口仍然只是一沾而已,流风、雪眼见他细细品酒,由於房内一时找
不到其它线索,一时也只能乾著急,由著叶敛。
第三口酒在叶敛口中流动了几近一盏茶时间,咽下後,叶敛笑道:「对!的
确是善酿!」
流风脸色略沈,道:「你说三次了!是善酿,那又如何?」
「这善酿味道醇厚、温和而不霸道,入口有如春风、又如棉糖,润饮者口舌
;下肚後暖呼暖呼,实是舒畅……」叶敛微笑,缓然道。
流风脸色再沈,声也闷了,道:「这又怎样?现在不是让你论酒的时候。」
叶敛恍略未闻,续道:「酒分南酒、北酒。北酒以杜康著称,塞外烈酒亦是
北酒。北酒向来霸道,入口激舌、下肚割胃,喝酒有如喝刀片,霸道,真个是霸
道之极!」说完,他又喝了一口。
流风的火气渐渐上来了,雪也听得紧皱眉头 ̄叶敛喝醉了不成?
叶敛咽下第四口酒,又道:「南酒始祖当推刘白坠!刘白坠初成,有人说它
王道、有人说它霸道、也有人说它王霸杂道,可见仍未是熟酒,只是生酒!半生
不熟的酒!後来晋室南渡,也将刘白坠带来了南方。南方气候温和,不像北方需
以烈酒暖身,喝的酒也温和……於是有人以刘白坠为底重酿新酒,其中杭州酿出
之酒,温和醇厚、入口时暖、下肚时顺,实为酒中至善者,故称善酿……」
流风哼声道:「善酿善酿,你就只会说酒吗?」
叶敛却不理他,又道:「後来善酿传遍江南,也是一时名酒。但唯有杭州所
酿善酿,才最有土味。又由於气候配合得宜,也最有盛名……这酒,好,很好,
它是最好的善酿!」
说到这儿,雪幡然大悟,眼见流风快要开骂,忙将他拉下,道:「也就是
说,这壶酒出於杭州!」
叶敛不答,自言道:「君聆诗生平嗜酒,其中尤好善酿……」
流风这也懂了,眼中一亮,道:「君聆诗去过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