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乞何等见识,这层道理他也明白,当下二话不说,立即向苏杭叁帮帮主迎去。
跟着,是一众苏州父老上来敬酒。敬到一半,大门忽尔传来一声牛哞,众人望去,却是晨星、尤构率、曾遂汴、李九儿跚跚来迟。尤构率牵着他锺爱的种牛牛肉面,王道则躺在牛背上不住叫痛。
君弃剑立即向众父老告歉,迎上前去。走到近处,才见到牛后尚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衣、黑发黑须,在夜中视之不明,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到。是黑桐。
还有,曾遂汴袒着右肩,肩上裹着层层绷布,显然带伤。
王道躺在牛背上并非偷懒,而是伤到不能自己行走了!
君弃剑见状,一时愣了。元仁右跟了上来,道:「你将他们赶走,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但如今看来,迟了。」
这时,石绯、阮修竹、诸葛涵也自厨下行出,来到前庭,都听到元仁右所说的话。石绯急急问道:「是谁打伤你们的?」
曾遂汴不出声、李九儿也不出声,王道但不住叫痛而已。晨星代答道:「是倭族人……神宫寺流风、栗原苗、栗原辅文……若非老帮主及时赶到,他们叁人只怕已无命在!」
诸葛涵一听,同时想起在湖口镇遇到中庸时,蓝娇桃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脑中顿时响起她离开鄱阳剑派时,元伯给的最后一句话……
「这步一踏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就算你想回来,也有人不许了!」
此时已真切的印证,元伯所言不虚!他们都已经被锁在这个环境、困在这个圈子里,再也不能抽身了!他们的力量一旦分散,随时都有可能被各个击破!
黑桐似是懒得出声,迳向徐乞走去。
君弃剑一言不发,静静的回转中堂搬出一张躺椅,再从把王道从牛背上背到躺椅上,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今天难得热闹,多吃点,伤会好得快。」
「靠……靠你娘的!」王道骂道:「要不是你打我那一掌,害我肚子痛了好几天,我……我才不会输给那个神宫寺流风!」
「是,都是我的错。等你伤好了,我让你打回来便是。」
宴到叁更,苏州父老与众乞儿们才各自散去了。岭南四颠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幸儿林家堡房间不少,也不愁没地方让他们睡。
王道、石绯、宇文离等人都去睡下了,没睡的只剩下君弃剑、怀空、瑞思、黑桐、徐乞、元仁右、屈戎玉。他们坐在中堂里,面前则是共拿着四十五支吊桶的苏杭叁帮帮主。
这叁个人果然被留下了,他们很惊疑,真个连身上每一根毛都不安稳。他们很想夺门而出,但心里都十分明白:黑桐、徐乞、元仁右叁人绝对都有在一个呼吸之间取下他们性命的能耐,走得了么?
既不能走,只得乖乖留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君聆诗不在,君弃剑即是林家堡的主人,大家都在等他发声。但君弃剑一口一口啜着诸葛涵睡前煮好的ju花醒酒茶,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就算不说,众人也很清楚,单单留下这叁个人是为了何来。
「你们到底想作什么!」太湖帮主鼓足勇气问道。堂堂一帮之主,手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居然给留在这小小厅堂里,走也走不得、坐也不能坐,只差没跪下了,否则可不活似个被问审的囚犯?这成何体统!若然传了出去,面子往哪儿摆?往后的日子还要混吗?
但君弃剑不理,或者不闻。
这会子太湖帮主也觉得极为尴尬了。他想转身离去,可没有勇气。
天晓得一回头,有没有命跨出一步?
终是怀空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们要的只是叁位帮主一句话。有了这一句话,即听任叁位自便。」
邗沟帮主想也不想,立即应道:「不可能!咱二十一水帮既已结成联盟,自是同气连枝,今日若我叁人有何意外,咱叁帮上下都知道咱们是到林家堡而出事!届时这小小林家堡能否抵得住二十一水帮联盟齐攻?那可难说得很!要我们背叛二十一水帮联盟,那是绝无可能!」
「贵帮以何营生?」瑞思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