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弃剑道:「我从来不过生日。」
「我又没问你过不过,只是问你的生日!」蓝沐雨嘟着嘴道。
君弃剑只得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人』的生日,只知『名字』的生日,是十月四日。你的生日又是何时?」
岂料这问题竟令蓝沐雨双眼一瞪,也不答话,即跑回厨房去了。
君弃剑为之一怔 ̄怎么了?这问题不能问吗?
蓝娇桃摇了摇头,道:「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她大了你一岁?她对这事很在意,怎可能让你知道她的生日、让你知道她何时又老了一岁?」
「这很重要吗?」君弃剑面露不解,蓝娇桃只能再次摇头。
半晌后,君弃剑还是想不通,便回说正事道:「阿桃,得再麻烦你再帮院里的花木浇几日水。」
「你又要出去了?」蓝娇桃皱眉道:「涵涵会生气的!我可招架不住!」
这句话是真的,小涵这次大病愈后,显得比以前更精神、也更清丽,一蹙眉、一发嗔,是男人见了都要告饶。
「我会去报告的。」君弃剑道:「城外那些难民真的得处理一下。」
。。。
君弃剑向诸葛涵『禀告』后,当天即出城,往西去。
他的目标是太湖水帮,太湖与林家堡后门仅有百步之遥,苏州在湖西、太湖水帮在湖东,穿过湖面即至。
君弃剑来到太湖水帮,既为邻居,帮众约略都识得他,很快便被引领来到帮中水楼大厅。接着,引他至厅中的汉子要他稍候,便转往后进去向他们的帮主许英石报告。
但这『稍候』却很久,他在未末时分从林家堡出发,直等到了日薄西山,才将许英石等了出来。这厅门正对西方,藉由夕阳的映照,君弃剑很清楚的看到许英石面色不悦。
许英石现身后,双眼即直瞅瞅盯着君弃剑,瞎子也看出来那双眼中有怒火。
是什么原因让许英石不欢迎他?君弃剑没有计较,两人如木雕般对视,又经过近一刻钟,许英石知道瞪不走这个混球,而在礼数上,自己若不就坐,君弃剑也不会开口,这么下去不知还要上多久,当下只能无奈的移位上座。
君弃剑立即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想请许帮主帮个……」
「免谈!」许英石一声断喝,语气、态势都明白表示:没得商量!
君弃剑道:「许帮主为何发这么大火?帮这个忙对你必定是有好处的。」
「看到你岂能无火!」许英石瞪眼怒道:「我不管什么好处坏处!只要是你说的,便让我当皇帝也是免谈!你快滚!滚出我太湖水帮的大门!」
这话已经说得绝了,君弃剑虽不再出声,但双脚也钉在地板上毫不稍动;许英石呼气极重,满腔怒火烧得正凶。
两人再了好一会子,日落西山了,有人想来点灯、有人想来招呼他们吃饭,但见到帮主满面怒气,却又不敢冒然上厅。如此,君弃剑与许英石便在沈寂与漆黑中相对。这一来不像木雕了,是石雕。
又过了好久,这好久不知是多久,许英石终於开口道:「本帮主已经说了,免谈!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你还不走,是要我叫人将你给拖出去?」
君弃剑很平静地应道:「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你说的,就免谈!」
「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你真是头牛!」
「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的!来人!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君弃剑与许英石已在厅上相对近一个时辰,早有许多帮众关切,只不过皆是躲在门后廊上偷看偷听,不敢冒然上厅打扰插嘴罢了。此时许英石一声令下,随声即自廊上冲出七八名壮汉,一股脑儿冲向君弃剑,七手八脚地抓着他的手脚即将他举起,比拔葱、拔萝卜更来得轻易。
但才一举起,忽听得喀喇、喀喇两声,几名壮汉一时都怔住了。
那分明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会冲在前头的几人,多是空手搏击的好手,他们不清楚君弃剑的身手如何、但也从来不敢小觑,故一出手都尽了全力,使出了各人最得意的擒拿手法,岂料这么一抓,君弃剑不仅毫无抵抗,任着臂骨断折也没反应!君弃剑没有反应,便已大出意料之外,弄得骨折了也毫不抵抗,他到底是不会痛、还是不怕痛?
几名汉子已经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杭塘帮灭在蓝娇桃一人手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蓝娇桃如今也算林家堡的一员,他们伤了林家堡的主人,会不会使太湖水帮步上杭塘帮的后尘?他们没了主意,只得不约而同的回头看着许英石。
许英石擅长的武技也是擒拿手,那折葱一般的声音自是十分熟悉,即使没有亲自动手,听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时间也联想到蓝娇桃,想到在林家堡遭赤冠鳞虺一吻后,那不断挣扎哀嚎而死的倭族武士,那形态、痛苦不堪的模样,使他的脑子无法想出合适的形容词!一念及此,额上不禁流下两滴冷汗。
但他咬一咬牙,即喝道:「等什么!将他丢到湖里去!」
於是,噗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