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脚下。
赵仁通才刚冲出一步,後头白戎分忽叫道:「赵师叔!且慢!」
赵仁通猛然止步回头,竟见着数十人一迳奔上前来,见其装束,全是江南二十一水帮的汉子。
赵仁通愣了一下,而後,嘴角不禁微扬。
江南二十一水帮……不是该在湘江四十六曲流就打退堂鼓了吗?
是变数吗?或许是……但赵仁通丝毫没有动摇,彷似依旧胜卷在握、又像是早在意料之中……
水帮帮众们来到近处,领头人觑了瘫坐在地上的王道、宇文离二人一眼,而後向赵仁通拱手一礼道:「阁下应为聚云四仁之一罢?愚为太湖水帮许英石,於此见过。」
果然!赵仁通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本派压制江南、聚合军旅的计划,第一步的紧要处,就是让玉儿说降太湖许英石。前些天于师兄才有信来,道是玉儿已发函太湖,邀许英石至衡山一会……
如此说来,许英石此来,确乎是友非敌。
「赵仁通失礼了!」赵仁通亦拱手回礼,跟着问道:「此间便阁下领帮众前来麽?其余二十一水帮的朋友可有来者?」
「有。」许英石道:「愚原只领二十名弟兄、驶四只舱船前来赴约,然路经洞庭时,洞庭四帮的弟兄怕衡山此行凶险,当即各调了一只楼船与五十名弟兄与愚一同前来。但至湘江回梦堂地界时,洞庭四帮的四只楼船,竟全无端地触礁沈了。弟兄们道此必是聚云堂诡计,劝愚权且退回。但既是屈姑娘有事见用,愚岂有惧事之理?便相劝洞庭四帮的朋友返回,只领本帮弟兄赶来衡山。」
赵仁通闻言一笑,回头瞄了王道、宇文离二人一眼。
他二人原本因气血过涌,面色潮红,如今已讶得张口不能言,活似见鬼……
怕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的那一种!
援军,来了。
但却是聚云堂的援军!
这有救吗?这还能有救吗?
即令君聆诗来,这还能有救吗?
……即令诸葛静、阁罗凤在,还能,有救吗?
。。。
「王道,你还能动吗?」宇文离呼了口大气,问道:「还能打吗?」
「你想要……」
「或许,我们真的赌输了吧。但是,我很讨厌……很讨厌认输。」宇文离提刀、起身,而後扭动颈子、甩甩臂膀,道:「我还能动、还能打!你呢?」
王道仰头看着,宇文离左臂被刺了一剑,鲜血依旧源源冒出,还有腹部的伤口,虽然锁肌止血了,但衣襟的泛红却仍缓缓扩大着……
「我也,不想,输给这些人!」王道吼了一声,像是要给自己打气,蹦地一下跳了起来。
赵仁通发觉了,回头盯着两人。
真是……
顽强呀!
弱小,却很顽强!
赵仁通即回头向许英石道:「许帮主且莫出手,待赵某与众师侄宰了这两个杂毛,再与许帮主一同上山。」
许英石答应了,赵仁通朗声向众师侄道:「此二人已气力不继,无须再浪费时间!摆第三阵!」
王道、宇文离纵是已有决死之志,闻言亦不禁一怔。
还有阵?
有,当然还有。
聚云有四阵,对付中庸使上了第一阵『鼎足』、应敌此二人则用了第二阵『三竭』,尚有二阵未用!
聚云堂下五名戎字辈弟子见说,尚在休息养气者亦纷纷起身,分定五位,围住了王道、宇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