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足以他了解到小涵并不是很喜欢瑞思,在瑞思面前,小涵总是恭敬中带着三分礼貌,而这三分礼貌在林家堡众彼此的相处之中,却难免有点疏远的感觉。但也仅止瑞思本身,对於宇文离、白浨重,她会毫不客气的显露出娇憨的一面。
或许和瑞思在衡山的立场选择上有关吧?史丹尼猜想着,但没有多问。
反倒是白浨重那边比较有趣。每次小涵和他耍赖时,他总是表现出无奈,不应好、也不拒绝,总是任着小涵胡闹。闹完之後,他就会默默地把小涵原本要求的事情作好。
史丹尼後来才听王道说,因为白浨重是君弃剑曾指定给小涵的『贴身保镳』。这道『命令』至今都还没有取消,应该还是有效的。
史丹尼听完,有点讶然失笑,但没有表示什麽。既然白浨重本人都不介意了,何必要有意见?
史丹尼很快的转到三人房里打过招呼,而後自己便先转往厅上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加林家堡的会议。虽然这件事之前并没有打听过,但多少可以猜想到,会议中会发表最多意见的必然是瑞思、屈戎玉两人,而君弃剑负责扮演决策者的角色吧?依林家堡众一贯没大没小的作风来看,再加上众人立场各异,会议应该会很热闹?
史丹尼扫视正厅,和一般的大户客厅一样,正中两个主位,两侧各是椅子与茶几交替而下,加起来共有二十个位置。
以前他也随皇甫望出席过北武林盟的集会,身为北武林盟主,皇甫望无论去哪儿都是坐主位,徐乞若有出席便是与其并座。而他是没有位置的,一向是在皇甫望身後侍立着。
但这次不一样,该坐下才对吧?他很快的数过现今还待在晨府里的人数,而後坐落在左首第五张椅子上。
过不多时,瑞思最先到了,她坐到了左首第一位。紧接着是诸葛涵、堀芃雪、曾遂汴、李九儿依序行入,而後王道、宇文离、白浨重几乎同时出现。大夥儿彼此扫视了几眼後,堀芃雪坐上了瑞思对面的右首一位,曾遂汴坐到左首二位,其余诸人也都就座了。
史丹尼看着,暗思~这是依照发言权优先顺序入座吗?但诸葛涵怎麽坐到了比一向最沉默的白浨重还靠後的右首四位去了?这丫头聪明得很,而且在众人中有着不同一般的立场与地位不是吗?
又过了会子,屈戎玉与君弃剑也到了。屈戎玉将君弃剑扶坐上主位後,却没坐下,只在他身边站着。
就如同史丹尼当初站在皇甫望身後一般……
史丹尼这会子有点搞不懂了,他也曾经在皇甫望过於忙碌时代表去拜会过一些人,其中不乏道上的富户,譬如洛阳赌场『押大赔大』的吴大、吴小兄弟就是。当时他兄弟俩坐在主位,其身後侍立的是……
侍女啊!
不会吧?我们上衡山拚死一战,讨回来一个侍女?
这些事当然只在心里想,很快他就发现,君弃剑不悦地向屈戎玉抛出一个责怪的眼神。屈戎玉抿抿嘴,乖乖地到右首主位坐下了。
这到底在搞哪出?史丹尼愈看愈不懂。
但除了瑞思有嗤笑的神情外,似乎也没其他人关心这情况。在屈戎玉坐下同时,王道也跳了起来,喊道:「敛,坐下还要人扶着,你怎麽回事啊?」
史丹尼暗暗点头~这的确很重要,当时在衡山上伤得最重的,要数王道、白浨重、宇文离三人,适才众人出现的顺序,除史丹尼自身之外,几乎也与各人的健康度相符。如果这可以作为参考的话,连道重离都已经可以行走无碍,最後才到的君弃剑究竟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同样作为一个内功好手,他多少可以理解君弃剑在衡山上虚耗内息的程度非常严重。但真的有严重到过了将近一个月还无法恢复的情况吗?
「虽然我很想回答……但可惜,我答不出来。」君弃剑却是苦笑:「我也很难解释为什麽会这样,或许璧娴可以说得简单明白点。」
随声,众人的眼光都转到了屈戎玉身上。屈戎玉也不罗唆,直白地说道:「水气的纯度不同。当初我把他丢到回梦汲元阵的阵眼中,让他吸纳天地至清的水灵气息充盈气脉,那阵眼中水气的精纯度我很难直接说明,不如想像一个麻布包,里面各自装满乾燥和潮湿的棉花……」
「那重量必定差很多!」众人都还未出声,宇文离立即应道:「实际上装满之後,棉花的量也会差距很大。」
屈戎玉微微颔首:「是,就是这个意思。实际上此处与回梦汲元阵中的水气精纯度,相去至少十倍,若是阵眼之中,更是百倍、千倍也不止了。以前,蓝田鲜少动武、也不轻易耗用内息,即使有所消耗,比例也是甚小,经过休养、补充之後,精纯度下降的比例也不会太过份。但这次……」她顿了一顿,眼神也略略黯了下来:「恐怕是……再也没办法补回到像原先那样……」
这意思是说,君弃剑变弱了?
而且,练不回来了?
「那……再把敛带到回梦汲元阵不就行了?」王道回神之後,第一个说道。
只怕没有这麽简单。史丹尼暗思。
果不其然,屈戎玉摇头了:「回梦汲元阵的阵眼乃是死地,历来没有活人进去还能完好地出来。当初他已经算是个屍体,我才敢将他放进去赌上一赌。虽然原理我也无法完全理解,大概可以猜想到的是~因为他当时全身真气散尽,却又修练过天下至高的内功宝典『劲御仙气』,才能在本人也不知觉的情况下吸收消化回梦汲元阵阵眼中的至清水气而为己用。现在,光是『真气散尽』的大前提便不太可能达成。」
「怎麽说?」王道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