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
阿桃,吃药罗。诸葛涵端着药盅进到蓝娇桃房里,却见蓝娇桃裸着上身,自个儿在身上的剑疮涂抹着不知是啥紫色的怪东西,立刻将药盅放到桌上,抓了药碟就当飞盘往蓝娇桃she了过去。
蓝娇桃见到诸葛涵忽然开门入内,先是一惊,又见暗器来袭,急着低头躲避,这一躲牵动了伤口,痛得他伏在床上咿咿低叫。
药碟从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
要你吃药你偷偷倒掉,涂那啥鬼玩意儿呀?诸葛涵走到床边,气呼呼的质问。
欸……我……我不是说中原的药对我没啥用嘛!蓝娇桃勉强撑起身子,抓着上衫便穿上了。
诸葛涵见了,大皱眉头,道:你抹那东西湿黏黏的,不裹绷带就穿衣服,你不觉得奇怪吗?脱掉!等我拿绷带回来。
蓝娇桃正想说这没什麽,他往年在深山老林里抓蛇虫时,让烂泥弄得浑身更湿黏都不以为意了,却见诸葛涵也没待回话,已自转了出去,只得乖乖将已穿上的上衫又脱下。
不多时,诸葛涵带着伤药包转了回来,开始替蓝娇桃裹伤。
裹到一半时,蓝娇桃又说道:对不起,我……没能把阿竹带回来。
诸葛涵的动件明显一顿,但立即又继续下去,同时回道:别说了。你讲太多次对不起了。我也说过……这……不是你的错。
但阿竹是你最好的朋友!
沐雨……和绯也是。
蓝娇桃无能应话了。
他接受诸葛涵的要求,出门寻找石绯和阮修竹,但也深知孤身一人要在偌大的中原寻人,谈何容易?故甫出门便即寻上丐帮弟兄帮忙。当他获知消息,绯竹二人竟出现在襄州西南方的宜陵时,也是极其讶异。
他也以为,绯竹为寻找蓝沐雨而离去,则该当往苏州、往东行才是,故他也从襄州向东行,接到消息时,他人已过了九江地界。当下急行向西,赶往宜陵,却终究是迟了……
他和石绯、阿竹的交情并不是太深厚,真的,不是太深厚。
但是……
他深深的知道,阿竹,是小涵最好最好的朋友。
即便不是……
他们,也是夥伴!
即使他早已认出了李戎央、认出了这五人是聚云堂门下。
也认知到,这五人不是自己以寡击众还能取胜的对手。
他还是在盛怒之下,红着眼向那五人发起了攻击!
然後,负伤,落荒,而逃。
连绯和阿竹的屍身都要不回来,落荒而逃。
何等……无能呀!
就这样,凭什麽找中庸报仇?
凭什麽?
对不起……
我说,别说了。诸葛涵冷淡的应着,冷静地完成包紮的最後动作。
她……必须冷淡。
接连失去沐雨与阿竹,谁,会比她更痛?
元伯……元伯!
走江湖的代价,就是这样吗?对头的目标,不是我吗?不该是我吗?那就来找我啊?为什麽会是与世无争的沐雨、爽朗大方的阿竹遭殃?
是我吗?是我害的吗?都是……因为我吗?
这一次的攻心为上,被攻的,其实,是我吗?!
我……为了找自己真正的亲人离开彭蠡湖,是……